第一百六十八章 .越奸邪、越赤忱(下).(2 / 2)

攝政大明 蟲豸 2874 字 2021-01-23

「趙管事我、我身上的傷勢,究、究竟有多嚴重」

嚴如安突然顫抖著向趙福問道。

趙福嘆息一聲,卻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道:「嚴公子家中可有兄弟又或者可有妻小」

見嚴如安沒有回答,只是愣愣的看著自己,趙福又是一聲嘆息,說道:「嚴公子其他的傷勢也就罷了,不過是青腫或者出血而已,休養一段時間也就恢復了,唯獨公子男根處怕是難以恢復從前,無法生育後代公子節哀」

然後,嚴如安再次昏死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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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嚴如安再次清醒之時,卻見自己所在的房間中,已是再無他人。唯有床頭處,有一名面貌俊秀且衣裝華貴的青年男子,正坐在那里,手中把玩著一塊玉墜。

那塊玉墜,正是他被胡掌櫃搶去的家傳之物

如今這家傳之寶,正在自己眼前,但嚴如安卻再也沒有任何激動之色,神色之間,滿是絕望灰敗。

唯獨公子男根處怕是難以恢復從前無法生育後代公子節哀

嚴如安的心中,此時只是回盪著這么一句話。

嚴如安並無兄弟,也沒妻小。甚至連父親也都早早過世。如今連他也出了意外,嚴家從此就要斷了香火傳承。卻又讓嚴如安如何能夠面對嚴家的列祖列宗

在這個時代,沒有比這個更讓人絕望的事情了。

更何況,男根是男子的象征,干系著男子尊嚴,如今已是受損,再也無用,那么嚴如安從此就再也不算是男人了也再無任何尊嚴可談

嚴如安從前最是鄙夷那些閹人巷里的那些閹人,但從今往後。他卻也要成為同樣的貨色,從此只能半死不活的殘留人間,任由世人鄙夷,生活再無任何趣味可言。

這對嚴如安的打擊,可謂是毀天滅地的

所以,對於眼前的家傳玉墜,嚴如安已是不在意了自己都無法生育了。家傳玉墜要回來又有何用又能夠傳給誰

坐在嚴床頭處的那名青年男子,正是趙俊臣。

見到嚴如安神色間的灰敗與絕望,趙俊臣嘆息一聲,開口問道:「嚴公子已是絕望了」

嚴如安沒有任何回應,只是愣愣的睜眼看著前方,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趙俊臣眉頭一皺。又問道:「那么,嚴公子你也不想報仇了」

這一次,趙俊臣的這句話,終於讓嚴如安有了反應。

聽到「報仇」兩字,只見嚴如安身體一震。眼中漸漸有了光亮。

人活在世間,最怕沒了生活目的。若是沒了目的,那么活著也就沒了趣味。

但與此相反,若是有了明確目的,人類往往能夠爆發出誰也想象不到的力量與決心。

見到嚴如安這般模樣,趙俊臣一笑,把手中玉墜放在嚴如安的手中,然後說道:「這塊玉墜,我幫你贖回來了,但我能幫到你的,也僅有這么多了,剩下的,就看你自己了。」

嚴如安愣愣的看著手中玉墜,突然抬頭問道:「您是趙大人」

趙俊臣點了點頭。

嚴如安卻沒有說什么感激之言,只是咬著牙追問道:「那客棧里的胡掌櫃、那些禍害我的閹人潑賴,如今在哪里」

趙俊臣看了看屋外的天色,只見夜色漸深,回答道:「在這般時候,恐怕他們正在各自家中吃晚飯吧。」

嚴如安身體一震,滿是不可思議的看著趙俊臣。

他以為趙俊臣會為他主持公道,但沒想到那些迫害羞辱他的人,如今竟然依舊在逍遙法外。

見到嚴如安這般神情,趙俊臣嘆息一聲,說道:「我說過的,我幫你贖回了玉墜,但也僅此而已,剩下的就看你自己了,有些事情,總要自己去做,若是借他人之手,又怎么能算是真正的復仇羞辱、冤屈、怨恨,都要自己親手去解決,然後才能真正的解脫,否則只會糾纏自己一生,嚴公子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頓了頓後,趙俊臣又說道:「更何況,我也沒辦法幫你做更多的了,那聚德客棧的掌櫃與閹人巷里的閹人,相互作證,那些閹人說嚴公子你是自願把玉墜抵押給聚德客棧的掌櫃,而聚德客棧的掌櫃,則作證說那些閹人根本沒有時間去傷害嚴公子你,由於證據不足,我也奈何不了他們。」

聽趙俊臣這么說,嚴如安先是若有所思,接著則恨意愈濃,但最後卻好似失去了所有力氣,癱在床上,神色間滿是絕望的說道:「大人您雖然說得有理,但我如今不過是一個廢人,又如何能親手報仇」

趙俊臣似笑非笑,說道:「廢人嗎未必是這樣,只要嚴公子你願意,別說是報復一些黑商潑賴了,就算是想要權傾朝野,也不是不可能。」

聽趙俊臣這么說,嚴如安不由一愣,滿是疑惑的看著趙俊臣。

像他這樣的廢人,還能夠權傾朝野

趙俊臣一笑,問道:「公子可知道王振嗎」

嚴如安不知趙俊臣為何會突然轉移話題,但還是點頭道:「知道,他是英宗時的大太監,亦是我朝第一位專權太監,其權勢影響,不下於前朝的魏忠賢。」

趙俊臣點頭問道:「那嚴公子可知,這王振為何能夠權傾朝野」

嚴如安茫然搖頭。

趙俊臣嘆息道:「這是因為,那王振是少有的讀書人自閹入宮要知道,願意自閹入宮的太監,大都只是活不下去的民間潑賴,皆是大字不識,不堪重用。所以這宮闈內廷之中,最是缺乏讀書識字的人才,但能夠讀生,又有誰願意入宮當太監

然而這世間之物,越是稀缺,就越是珍貴,也越是受重視。那王振原本是一名教書先生,甚至還有著生員功名,奈何科舉之路不暢,無法考取舉人功名,又生活窘迫,只好自閹入宮,然而卻也算是投對了門路。

他的學問雖然不足以應付科舉,但在宮中太監當中,卻是出類拔萃鶴立雞群,所以很快就得到了重視提拔,沒過幾年,就已是入了司禮監,手握大權,到了後來,連英宗都稱他為先生,公卿大臣呼他為翁父,爭相攀附,權勢之強盛,由此可見一斑。

但說跟到底,他之所以能有這般權勢,並非是他手段多么高明,也並非是他運氣有多好,僅僅只是因為他在太監當中最有學問罷了。」

聽到趙俊臣這么說,嚴如安已是猜到了趙俊臣的意思,臉色蒼白,神色間滿是抗拒,但隱隱之間,眼神深處,卻又有些蠢蠢欲動

趙俊臣卻不管嚴如安的神色變化,只是悠悠然的繼續說道:「然而,王振的學問,其實也不過是一位生員罷了,連舉人功名都考不上,竟還能有如此的成就,不免讓人感慨。有時候連我都會忍不住去猜想,若是有位舉人願意自閹入宮,又會引來怎樣的轟動又會引起怎樣的重視想來成為下一個王振、成為下一個魏忠賢,怕都是底線罷了。

同樣的,若是有了那般的權勢,想要報復一些黑商與潑賴曾經對他的羞辱,怕也只是抬手般容易的事情,而且有了那般權勢,即使成了一名太監,又有誰敢看不起嚴公子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趙俊臣的低語,好似惡魔的誘惑,不斷撩撥著嚴如安的心弦。

不過,趙俊臣看向嚴如安的眼神,卻是清澈赤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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