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九章.文禍.(1 / 2)

攝政大明 蟲豸 2213 字 2021-0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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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公,你看看這本詩集。 .」

進入書房之後,方茹就興沖沖的走到趙俊臣身邊,遞給了趙俊臣一本詩集。

趙俊臣接過一看,面露驚色。

這本詩集的封面上,端端正正的寫著《鶴溏詩集》四個大字。

「鶴溏……」趙俊臣眉頭輕輕皺著,喃喃自語道:「鶴溏、鶴溏居士……這不是郭湯的別號嗎?這本詩集是郭湯的?」

少傅郭湯的雅號乃是鶴溏居士,據說是因為他府中池塘邊養了一只白鶴的緣故。

另一邊,方茹則是連連點頭,神色間興奮依舊,一雙杏目閃閃亮,說道:「這本詩集正是郭湯的作品,里面收錄了郭湯的詩詞總計七十余。相公,我找府里的幾位先生刻意看過了,這本詩集里有好幾詩詞大有問題,說是反詩也不為過。」

說完,方茹就走到趙俊臣身邊,翻開了趙俊臣的手中詩集,指著其中幾句說道:「相公你看這《春望》,里面有一句『帝王待士誠』,這完全是毫無遮掩的譏諷當今陛下啊。」

趙俊臣的文學素養非常一般,也從來都不擅長咬文嚼字、引經據典,聽到方茹的表訴之後,心中不由疑惑,問道:「這詩句有什么問題?」

方茹也不在意,只是詳細解釋道:「相公你應該知道《孟子》中有一句話,曰『士誠小人也』,如此一來,郭湯這句詩的用心就值得深思了,豈不是說陛下只懂得一味重用小人嗎?若是進一步引申,豈不是在說當今陛下乃是一位無道昏君?」

聽到方茹的解釋,趙俊臣不由一愣,才現這詩句竟然還可以這般引申理解。

另一邊,方茹則是又翻了幾頁,指著另一詩說道:「相公你再看這一詩,表面上是贊頌我朝太祖的詩句,看似洋洋灑灑百余字皆是歌功頌德,但里面卻接連用了『帝扉』、『一生』、『殊人』等詞匯,更是對朝廷的大不敬啊。」

說到這里,方茹也知道趙俊臣不能理解,於是進一步解釋道:「所謂『帝扉』可同『帝非』,所謂『一生』可同『一僧』,而『殊人』的『殊』字拆開的話更是變成了『歹』、『朱』二字!這些字句深究起來,分明是在譏諷太祖當年曾經出家為僧,成為帝王之後就實施暴政……」

聽到這里,趙俊臣不由有些目瞪口呆了,現這種事情遠遠過了自己的理解范圍。

與此同時,方茹則是翻著詩集繼續向趙俊臣解釋道:「相公你看,還有這句詩詞,『滿城婦人哭征夫』,明顯是在譏諷陛下好大喜功的,還有這詩的這一句……」

聽著方茹的不斷解釋,趙俊臣的眼中先是閃過了一絲無奈,但接著則是聯想到了什么,卻又面露深思之色。

等方茹把郭湯詩集里的「反詩」向趙俊臣詳細解釋了一遍之後,沉默良久的趙俊臣終於開口問道:「茹兒,你是打算讓我利用這本詩集制造一場文禍,以此來對付郭湯?」

所謂「文禍」,也就是後世俗稱的「文字獄」了,自隋朝開始就已經出現,到了清朝時期則是達到了巔峰。

而明朝時期,「文字獄」就已經有愈演愈烈的趨勢了,尤其是明太祖、明成祖、明世宗與明神宗這幾個階段,明朝的文禍更是讓天下士林人人自危,許多儒生害怕禍及自身,都不敢入朝為官了,甚至還出現了「多詐死、佯狂,求解職事「的情況。

所以,若是利用方茹手中這本詩集為由頭對付郭湯,倒也算是一個行之有效的手段,以德慶皇帝的性格,若是看到這些諷刺自己與明朝列祖列宗的詩詞文章,必然會勃然大怒,到了那個時候,郭湯就算是被斬立決也不奇怪。

另一邊,方茹連連點頭,此時她覺得自己找到了幫助趙俊臣的辦法這是她最在乎的事情所以她的表情頗是振奮。

於是,方茹詳細解釋道:「今天上午時候,茹兒聽說郭湯在廟堂里彈劾相公的事情之後,憤恨他言語惡毒,就想要懲治他為相公出氣,然後茹兒就想到了同濟廟收集到的關於郭湯的某些情報,郭湯此人一向是沽名釣譽,若是寫出了一水平之上的詩詞,必然會四處宣傳,只希望人盡皆知,但他府中卻另有一本詩集,里面收錄了許多他沒有傳世的作品,當時茹兒就想,這些沒有傳世的詩詞必然是大有問題,否則以他的性格怎么可能會刻意隱藏?」

說到這里,方茹的表情愈加得意,又說道:「同濟廟在郭湯府中也有安插眼線,今天郭湯被相公整治的不輕,還曾經一度昏迷了過去,所以郭府里也是亂成了一鍋粥,而同濟廟安插在郭府的眼線則是趁機將這本詩集偷了出來交到茹兒手中,茹兒向府里幾位先生詢問之後,現里面果然有很多詩句大有問題,只要相公你把這本詩集交給陛下,那么郭湯就臨死不遠了!」

若僅僅只是為了懲治郭湯,那么方茹的這個計劃自然是很好,一如往常的直接有效。

然而,方茹畢竟只是一名未經宦海磨練的女子,她的精明干練綽綽有余,但大局眼光卻是有限。若是讓她具體負責操辦某件事情,方茹必然是不會令人失望,但若是讓方茹考量長遠、掌控全盤,方茹恐怕就會顧此失彼、舍本逐末了。

於是,聽到方茹的建議之後,趙俊臣輕輕嘆息一聲,說道:「若只是為了懲治郭湯,茹兒你的建議自然很好,但僅僅只是一個郭湯罷了,我有太多的手段可以懲治他,但若是僅僅為了他就刻意掀起一場文禍,對我而言可就是因小失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