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慶彥似乎是有些莫名其妙,但依然是走到了王茂的面前。
而趙俊臣則是冷聲向王茂說道:「現在,你再給我好好看一下,你眼前這個人,是否就是你當初在馬匪窩點所見到的那名青年男子!你要知道,你現在的行為,已是嚴重誹謗了當朝閣老與勛貴!性質之惡劣,足以誅你九族!你若是再敢說謊,我一定會讓你受盡天下酷刑!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聽到趙俊臣的這般表態,梁輔臣當即是皺眉道:「趙大人,事到如今,你難道還想要恐嚇證人不成?」
趙俊臣卻沒有理會梁輔臣,只是聲音冰冷的催促王茂道:「仔細觀察!好好確認!記住,這是你最後一次說真話的機會!」
此時,許慶彥就站在王茂身前一米之處。
王茂也不敢違抗趙俊臣的命令,連忙是再次辨認眼前之人。
然而,越是仔細觀察,王茂就越是心中虛。
許慶彥當初與馬匪領王老虎相見密談之際,自然是化妝改變了容貌,只是這個時代的化妝技術極為落後,並不能完全遮去許慶彥的相貌特點,但經過化妝之後,許多方面也有出現明顯的不同。
比如說,許慶彥當初現自己無法利用化妝之術遮掩眉角處的褐痣之後,就索性把這顆褐痣畫大了一些;再比如說,許慶彥的眉毛是有些女性化的柳葉眉,但他與王老虎見面的時候,卻是刻意偽裝成了劍眉;又比如說,許慶彥與王老虎見面之際,刻意在衣服里塞了一些棉花,讓自己的身材顯得臃腫了一些;
王茂當初只是遠遠見了許慶彥一面,只是因為許慶彥的相貌特點不像是北方人,所以才會印象深刻。
如今,近距離觀察了許慶彥之後,王茂不由是有些心中慌亂,只覺得眼前的許慶彥與自己當初所見之人似乎是有些較為明顯的差別。
他之前遠距離暗中指認許慶彥的時候,還覺得許慶彥與自己當初所見之人有著六七成相似,但如今近距離觀察之後,卻又覺得只有五六成相似了。
但事情展到了這一步,王茂也只能咬牙死扛到底了!
於是,王茂最終還是顫聲說道:「就、就是他!我當初見到的人就是他!」
梁輔臣冷笑道:「趙大人,事到如今,你還有何話可說?許慶彥當初無緣無故的消失不見,隨後就出現在了馬匪據點,再然後這股馬匪就無緣無故的出手綁架了我……你還敢說這一切與你毫無關系?」
趙俊臣則是冷聲問道:「你說許慶彥當初無緣無故的消失不見?但我若是能拿出許慶彥當初的行蹤,並且是找到一位切實可信的證人,你又要如何?」
說完,不待梁輔臣做出回應,趙俊臣就轉過了身子,目光投向大堂末位的一名武官。
在趙俊臣的注視之下,這名武官主動站了起來。
這名武官,正是剛剛抵達花馬池營不久的王英!
見到王英出列,眾人皆是表情一變,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趙俊臣問道:「王英,我且問你!我與你之間,總計見過幾次?」
王英垂答道:「卑職與趙大人總計見過三次面,第一次是渭水大捷之後,卑職與齊格木一同晉見趙大人;上次見面則是前天卑職抵達花馬池營之後,趙大人您傳喚卑職詢問河套平原的見聞;還有一次見面就是今天了!」
趙俊臣輕輕點頭,又問道:「是啊,只見過三次面,也就是說,你絕無可能為我作偽證了?那你可知道,既然是你我二人在此之前從未見過面,我又為何會在這次火篩入寇期間重用於你,讓你假裝投靠蒙古聯軍作為內應?」
王英猶豫了一下之後,答道:「這是因為,趙大人您當初抵達了花馬池營之後,就巡閱了所有陝甘三邊的武官資料……在這些武官資料之中,趙大人現卑職入伍任職至今,從未有過謊報軍情、殺良冒功、又或者是誇大戰功的事情……還有就是,卑職也有一些領兵才能,這幾年的火篩入寇期間,卑職的防區從未出現過問題!」
趙俊臣則是再次追問道:「哦?你我二人此前從未見面,那你又為何會知道我重用於你的理由?」
「是……是您的長隨許慶彥告訴我的!四十天之前,許慶彥突然找到了我,傳達了您的秘密軍令,說是蒙古聯軍很快就要攻到卑職的防區,讓卑職尋找機會假意投降於蒙古聯軍,這一方面是為了滋生蒙古人的輕視之心,讓他們孤軍深入,另一方面也是為了讓卑職成為您在蒙古聯軍之中的內應!」
聽到王英的這般說法之後,在場眾人的表情頓時又是一變!
梁輔臣的證人剛剛還表示,他曾在四十一天之前、在黑虎軍的窩點之內,親眼見到過許慶彥,而如今王英又表示自己曾在四十天之前、在他的防區之內,也同樣是親眼見到過許慶彥,還從許慶彥手中接到了趙俊臣的秘密軍令!
然而,黑虎軍的窩點位於陝西東部,而王英的駐守防區則是位於陝西南部,兩地相隔千里之遙,絕不可能在一天時間內同時出現。
趙俊臣沒有理會眾人的表情變色,只是再次轉頭向著許慶彥看去,又問道:「許慶彥,我且問你,四十天之前,你究竟是在陝西東部黑虎軍的窩點?還是在王英的駐地防區鎮安堡?」
許慶彥立刻答道:「我記得那天我剛剛趕到鎮安堡與王英將軍見面,這是少爺你親自吩咐的事情,絕不可能同時出現在陝西東部!」
趙俊臣又問道:「我當時為了是派你去見王英?」
許慶彥依然是立刻答道:「當時出現了汪家背叛朝廷、勾結蒙古人的事情,王英將軍的任務又是最為機密之事,所以少爺你信不過其他人,就讓我親身趕往鎮安堡與王英將軍見面!」
聽到趙俊臣與許慶彥、王英二人的問答,梁輔臣頓時是面色大變。
趙俊臣依然是沒有理會梁輔臣,只是環目之間掃過了大堂內的眾位官員。
然後,趙俊臣再次緩緩說道:「好了!到了現在,我的長隨許慶彥,幾乎是同時出現在兩個地方!梁閣老的證人——這是一個勾結馬匪、惡跡斑斑的奸商——表示許慶彥當時正在陝西東部的馬匪據點、與馬匪領秘密交易;而本閣的證人王英——他是一位剛剛立下大功的朝廷百戶武官,他這段時間以來甘冒奇險、忍辱負重,潛伏在蒙古聯軍之中作為內應,還在關鍵時刻策反了齊格木——他表示許慶彥當時正在與他見面!」
頓了頓後,趙俊臣說道:「哈哈,兩位截然不同的證人,兩份南轅北轍的證據,兩個相互矛盾的故事……你們說,應該信誰?」
趙俊臣的話聲剛剛落下,左蘭山當即就站起身來,揚聲說道:「我們難道還能不相信一位功勛卓著的朝廷武官,轉而相信一名奸商惡賈不成?」
剛才,所有人皆是懷疑趙俊臣就是指使馬匪綁架梁輔臣的幕後主謀之際,左蘭山的面色白、兩股顫顫,簡直就要嚇得魂飛魄散,但如今隨著趙俊臣重新掌控了局勢,左蘭山也就恢復了鎮定,迫不及待的表示了自己對趙俊臣的支持!
隨著左蘭山的帶頭表態,眾位官員紛紛是跟著響應!
「當然是相信王百戶!」
「王百戶的為人與秉性,我最是欽佩不過,他又豈會說謊?」
「這個奸商一看就不是老實人!」
隨著越來越多的官員響應,形勢瞬間逆轉了。
梁輔臣看著眼前這一切,面色漸漸變得蒼白!
趙俊臣依然沒有理會梁輔臣,只是伸手一指王茂,下令道:「來人,把他押到大堂外面,再把軍牢里的掌刑官喚來!就在這總督府的正堂之外,在所有人的面前,對他用刑逼問於他!我要在一炷香之內,讓他說出真話!」
……
不知不覺,進度條又到頭了。
進度條再次延長是肯定的,但究竟是延長到4o,還是延長到5o,蟲子有些舉棋不定。
猶豫之際,蟲子的心中冒出了無數熱血沸騰的口號——「人生短短兩萬天,今日不搏何時搏」、「人有多大膽,地有多大產」、「一萬年太久,只爭朝夕」、「橫下一條心,堅決要出線」、「一時斷更一時爽,一直斷更一直爽」(最後這兩個劃掉)
最終,蟲子一咬牙,決定把進度條拉長到5o,省得你們天天盯著進度條看個不停!
話說,這個進度條只是蟲子自我督促的一種手段,並不是斷更倒計時,也不是我在恐嚇你們好吧?
總而言之——3o/5o!
做出這個決定的時候,蟲子拿起鏡子照了照自己的臉——恩,表情穩如老狗!
另,感謝萊納.龍特同學再次打賞一千元!說真的,你一口氣打賞這么多,我都有點害怕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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