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河水軍在天庭絕對是個另類,他們驍勇善戰、悍不畏死、戰功卓著,但卻因此與這個龐大的官僚機構格格不入。
在很多時候天河水軍都成為排擠的對象。
外部被排擠,內部自然是抱團。高層不敢說,在基層,天河水軍的護短之心比誰都強。
臨出發的時候,好幾個老將都直接表態,讓鄭鑫放膽去干,只要條件不太苛刻,他們會想辦法達成。哪怕需要瞞著天衡也在所不惜。
帶著眾將的囑托,鄭鑫來到了幽泉谷的谷口。
為了表達誠意,他脫掉了不離身的戰甲換上了一身文士袍子,走到谷口,更是直接從腰間抽出佩劍丟到地上,躬身拱手高喊道:「天衡將軍麾下鄭鑫來訪,求見幽泉大仙。」
難得點起了燭火的室內,幽泉子與青雲子正專心致志地對弈,一旁蒲團上的丹彤子抱著劍打瞌睡。
粘起一粒白子正要落下之際,幽泉子忽然抬起頭來,耳朵微微 . 抖了抖。
「師兄怎么啦」青雲子問。
「他們派了人過來。」
「啊派人過來」半睡半醒的丹彤子猛地驚醒:「要開打了」
兩人看著有些慌亂的丹彤子無奈地笑了笑,幽泉子輕聲道:「我去會會他。」
谷口,狂風之中巨大的臉譜又是聚起。
見到臉譜匯聚,偏將鄭鑫連忙拱手道:「天河水軍,天衡將軍麾下偏將鄭鑫拜見幽泉大仙。」
「有什么話,說吧。」幽泉子淡淡道。
「鄭鑫想請幽泉大仙放了您扣押的我軍三位軍士。」
「你便是來說這些的」
鄭鑫拱手道:「先前天衡將軍莽撞,派人潛入幽泉谷著實不對,鄭鑫在這里代天衡將軍向幽泉大仙道歉了。」
說罷,深深鞠了一躬。
站在廳室中的青雲子捋了捋胡須,道:「這倒像是個說話的人。」
稍稍沉默了一下,幽泉子問道:「可是你們將軍讓你來道歉的」
猶豫了一下,低頭拱手的鄭鑫朗聲道:「非也,將軍允許在下拜訪幽泉大仙,卻未提及道歉一事。」
「哼,既然他都不道歉,那說這些有何用你,還是回去吧。」
說罷,就要散去法術,那鄭鑫連忙伸手阻止道:「大仙留步。鄭鑫有一言,不知當講不當講。」
「說吧。」
仰起頭,鄭鑫道:「天衡將軍性子直,但那日所言亦不虛,此,幽泉大仙當是知曉。」
幽泉子沒有接話,只是默默地聽著。
「事情如此拖下去,對你我都是不利。依天衡將軍的個性,要他道歉,也屬難事。不如幽泉大仙換個鄭鑫做得了主的條件,就當賣天河水軍一個面子,彼此都有個台階下,趁早了結此事,也莫驚動了雲域天港與斜月三星洞,如此可好」
「你區區一員偏將,如何講得起條件」
「幽泉大仙此言差矣,在下確只是區區一員偏將,但,急需了結此時的可不只在下一人。未談過怎就知談不起呢」
「哦」幽泉子呵呵地笑了起來:「這么說的話,你們手上倒是真有一件東西是你們給得了,而老夫也想要的。只是,需要你們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次日一早,兩位天將送來了一份信函作為對潛入幽泉谷一事的解釋,又口頭表達了歉意卻並未作出真正意義上的道歉。
而幽泉子也回復了一份信函表示諒解,然後竟爽快地把人放了。
對此,天衡百思不得其解,周遭的一干將領卻似乎都覺得這事情正常無比。
這讓他更加疑惑了。
那一個天將兩個天兵被帶上戰艦的時候還一個勁地顫抖,顯然是被關押的這幾日被幽泉子折磨得不輕。
既然人要回來了,雲域天港的撤退命令也下了,不到中午,這圍谷的一萬天兵便不見了蹤影。
對於幽泉子如此輕易放過天河水軍,楊嬋與月朝皆疑惑不解。相比之下,那些個妖怪則沒想那么多,天河水軍能撤退對他們來說已經是天大的喜事了。
如此一番折騰之後,接下來的日子顯得格外安逸。只是谷外時不時出現的巡天將依舊提醒著他們,他們的危機並未完全解除。
從某種角度來說,這些妖怪在這里已經完全變成了牢籠里的鳥。
進入幽泉谷滿一個月後,猴子身上的傷已經完全好了過來開始投入到各種術法的修行當中。而到三個月後,那一干妖怪也終於在月朝與楊嬋的幫助下康復了過來。
不過,這一群妖怪並沒有因為康復而開心,相反,他們的情緒異常低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