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對於妖王與天蓬來說無疑都是難熬的一夜。
牛魔王面對的是種種不確定性,一邊是來自花果山的消息,眼前是天河水軍的步步緊逼。而他們自己,至今卻仍然是兩眼一抹黑。
什么也看不到,看不清。
他不願就這么離開,只要有一線希望,他就不願離開。
沒有妖怪會喜歡東躲西藏的生活。
可不離開,他便只能選擇相信。
眼下,除了相信花果山,似乎已經無路可走。
當陽光再度照耀大地的時候,那些個瘟毒,應該就開始發作了吧
「黎明。」牛魔王只能嘖嘖苦笑。
今時今日,他甚至發現整個霜雨山竟找不出一個可以好好說話的人。
也許,「黎明」永遠都不會有。
「如果萬聖龍王還在這里該多好啊。」
蹲坐在霜雨山的蜂ding上,這只千年牛妖迎著略帶涼意的風遙望聚成狀的天河水軍艦隊無奈地嘆息。
那燈火通明的艦隊里,是另一個世界,另一個截然不同的世界。
也是妖怪們一直以來希望抵達的世界。
可惜,一直以來陪伴他們的,只能是茹毛飲血,生存都況且堪憂,何況是踏入新世界呢
一個身影無聲無息的出現在了牛魔王身後。
不用回頭,他也知道是獼猴王。
此時,大概也只有那只半點不像妖王的猴子會來找他了吧。
提著裝滿劣質酒的水囊,獼猴王晃晃悠悠地坐到牛魔王側邊的青岩上。拔開蓋子往自己的口中猛灌。含著。卻沒有咽下去。
「還在吵嗎」牛魔王問。
緩緩地咽下了口中的酒,獼猴王道:「不吵啦都讓你嚇到了,吵不起來了。不吵架,還真是不習慣啊。呵呵呵呵。」
用長滿猴毛的手背抹了把嘴,獼猴王將水囊遞了過去。
牛魔王沒有伸手去接,只是依舊目不轉睛地盯著遠處的艦隊。
半響,獼猴王無趣地將水囊收了回去,躬著身子抱在懷中。
風徐徐地從身邊刮過。撩動臉頰的毛發。
「有新的消息嗎」獼猴王問。
「有。」
「他們找到解葯了」
牛魔王搖頭道:「沒有,不過,他們對天河水軍也下了葯了。」
「他們也有那種東西」
「恩。」牛魔王點了點頭:「接下來,大家就都一樣了。這也許是一個機會。」
獼猴王到唇邊的水囊頓住了。
沉默了好一會,獼猴王問道:「你說,他們會不會其實是有解葯的」
「恩」牛魔王緩緩側過臉來瞧著縮成一團的獼猴王。
「我是說,會不會花果山其實有解葯,但不給我們,故意讓我們絕望。想想,雙方大軍都抱病。然後廝殺這樣打下來,呵呵。真是一場死絕了的戰爭啊。我還沒打過這種戰。」
低頭略略想了想,牛魔王緊閉著雙目嘆道:「也許吧,我也不知道。現在我們沒得選。」
獼猴王哼笑道:「其實,我一直都比較贊成和花果山聯合的。如果花果山打贏了,無論他們對我們的態度如何,即使他們對我們有敵意其實都沒關系,天大地大,不去他東勝神州不就行了他們還能控制整個凡間讓我們走投無路不成可若是天河水軍打贏了嘿嘿,到時候天地重歸天庭掌握,我們可又沒安生日子咯。」
說罷,獼猴王站了起來伸了伸懶腰,打了個哈欠道:「不過其他人的想法應該和我不一樣,畢竟我還是習慣逍遙一點。當不當王,其實沒啥所謂。」
牛魔王沉默著,沒有搭話。
伸手拍了拍牛魔王的肩,獼猴王隨手將水囊掛到腰間,拄著棍子轉身朝著洞府的方向走去。
「你去哪」
「去告訴他們,准備戰斗。」
與牛魔王的彷徨不同,天蓬面對的,是前所未有的壓力。或者說,是可以預見的,前所未有的壓力。
禍及生靈,這可是一個不小的罪名啊。
「靈霄寶殿的質問,應該很快就到了吧。希望到那個時候戰爭已經結束了。」
船艙中,他長長地紓了一口氣,寫完最後一份奏報,蓋上元帥大印。
雖然早已經將即將使用瘟水的消息通報給了卷簾,但這么大的事,他始終還是要有一個正式的書面奏報的。
「做歸做,只要別把范圍搞得太大,剩下的,就讓凌霄寶殿去扯皮吧,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他如是想。
那些個養尊處優的仙家永遠不會明白他們在一線面對的究竟是怎樣的對手,自然也不會懂得使用瘟水的必要性。
面對無所不用其極的對手,他們卻要束手束腳,若說實力相差甚遠或許還無所謂,若是好似現在這樣這戰可怎么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