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水洶涌澎湃,天空中閃電來回躍動,一股股的水龍卷在天地間來回滾動著。
眼前的整個世界都如同末日一般。
天將將玉簡貼在唇邊,握著銅鏡忐忑地前行。那玉簡中不斷傳來上級的催促中甚至已經夾帶了威脅,可他依舊不敢加速。
因為他清楚,那是怎么樣一只妖猴。
他創立了花果山的恐怖妖族勢力,徹底擊潰了名揚三界的天河水軍,將整個天庭幾乎逼得走投無路,甚至一度給人以三界易主的假象。
多少次被逼到走投無路,所有人都以為這妖猴終於死定了,可他總能出乎意料地挺過來。
到頭來,他以一人之力殺死了金烏,燒毀了整個生死殿,捅破黑穹ding,甚至擊敗鎮元子、天庭諸將、元始天尊,將整個三界鬧得天翻地覆。
對於這個世界來說,他早已是如同災難一般的存在。
這一次,會不會也跟之前一樣呢
.凌冽風中,九頭蟲帶著獼猴王正朝著北海呼嘯而去。
天牢之中,兩個獄卒遠遠地談論著戰況。
卷簾隔著圍欄猛地朝他們招著手,急切地想要詢問一下天蓬的情況。
可惜的是,都到這時候了,還有誰在關注天蓬的情況呢
此時此刻,天上地下無數雙眼睛都在默默地關注著北海,關注著妖猴。
洶涌的人潮將四海龍王一行圍得水泄不通,一個個都在等待著妖猴的死訊。以至於南天門不得不派出軍隊維持秩序。
靈霄寶殿之中的眾仙已經開始騷動了起來。眾仙議論紛紛。
玉帝伸手招來不遠處的天將。低聲道:「讓他快點。」
「陛下,末將已經讓人催促了。」
「告訴他,若是確定了妖猴的死訊,官升三級。再拖拉,朕就治他個抗旨之罪。」
「諾」那天將默默地點頭,猛地擦汗。
灌江口。
凌亂的房間里,楊嬋靜靜地握著那匕首。
她忽然想起許久之前一門之隔的那句諾言:「君往何處,妾自相隨如果我也死了。你是不是就會好像記掛她們那樣記掛我呢」
許久,她淡淡地笑了,眼淚止不住地下墜。
窗欞之外,楊戩靜靜地注視著。
此時的北海,天將已經來到猴子的墜落地,卻是不斷地猶豫著。
巨大的水龍卷從他身旁肆虐而過,飄灑而下的海水如同傾盆大雨一般拍打在身上,有一種刺骨的冰涼。
身上的玉簡又在不斷閃動了,貼到唇邊,里面當即傳來了聲嘶力竭的咆哮聲:「下去啊你不下去怎么找活要見人死要見屍。你聽懂了沒有你再這么拖拉,就算事情辦成了回來也治你的罪」
「明明白了」天將呆呆地眨巴著眼睛。望著瘋狂卷動的海水緩緩干咽了口唾沫,渾身戰栗。
猶豫了許久,他終究是壯起膽子伸手施展了術法,在自己四周布下一個護盾,然後一點一點地降低高度。
不多時,一個大浪襲來,護盾瞬間被吞沒了。
那護盾能阻隔海水的侵襲,能抵擋海流的沖擊,但也僅此而已。
此時此刻,一片漆黑的世界里天將只能借著護盾上散發的微弱光芒看清從自己身旁席卷而過的泡沫。
「接下來怎么找」
「要我教你嗎用感知啊」
「感知不行,這里靈力太濃郁了,什么都感知不到。」
「那就用眼睛找你是真想被貶下凡了是吧」
無奈之下,天將只好伸出一手,凝聚出一團靈力。
縱使如此,也只是照亮了方圓十丈不到的范圍。
在深海之中使出這種術法,確實可以看得更遠,但更可能被對方發現。可都到這時候了,他又能有什么辦法呢
「往下找吧,如果他死了,武器那么重肯定是往下沉的。如果還沒死到最深處也該不至於碰見他才對。」默默地想著,天將縱身朝深海潛去。
南天門內,洶涌的人群依舊聚在四海龍王的四周。
人潮的外圍,龍宮的巨大戰艦邊上,小白龍與白素靜靜地坐在堆積如山的行李上。
「你說,大聖爺會死嗎」白素低聲問道。
小白龍淡淡瞧了她一眼道:「在這里你最好不要叫他大聖爺,要叫妖猴不然很容易出事的。」
微微仰著頭,白素嘆道:「如果他死了,我們妖就徹底沒希望了。」
「別想那么多了,自己能活才是關鍵。」遠遠地看了自己面色凝重的父王一眼,小白龍輕聲道:「等這件事過了,我會想辦法讓父王給你一個正經的身份的,到時候,你就隸屬於我們西海龍宮,不再是妖了。」
白素甜甜地笑了。
「謝謝你。」
「謝什么呢舉手之勞罷了。」小白龍翻了翻白眼道:「我敖烈,那可是最講義氣的。」
聽到這話,白素掩著嘴咯咯地笑了起來,笑得小白龍都有點不好意思了。
遠遠地,多聞天王正悄悄地注視著他們。
「你說,那個白衣女子會不會是只妖怪」
「妖怪」身旁的黑衣修士淡淡朝白素望了一眼,蹙眉道:「不會吧她身上沒有妖氣,而且之前還代表龍宮跟我買過不少丹葯呢。再說了,南天門上面不是懸掛了照妖鏡嗎她怎么過來的」
「嘿,龍宮用得著找你買丹葯」多聞天王鄙夷地看了黑衣修士一眼,側過臉去朝著一旁的天兵道:「去取照妖鏡過來吧,這事情馬虎不得。」
「諾。」
深海之中。天將依舊緩緩前行著。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四周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