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三重天上,元始天尊捋著長須疑惑地嘆道:「莫非,這如來已有了後手」
「什么後手」通天教主哼地笑了出來,道:「既然這猴子的道心是仇恨,你覺得他有可能放下仇恨嗎這么短的時間,難不成如來還真就能將他感化了,讓他也跟著四大皆空要破他道心,也只能是如來先身死。」
「姑且看看吧,也許不過是如來厭了,倦了,想早點結束這一切罷了。」鎮元子輕聲道。
以素緩緩地朝著東勝神州的海岸落去,到了最後一丈的高度,支撐的靈力忽然被撤去,她整個栽倒在沙灘上。
耳邊的海風呼呼地吹著,海浪拍打在沙灘上,也拍打在以素的身上。
那是一種刺骨的冰涼。
這三界之中,此時此刻還沒完全凍結的,也許就只有海洋了吧。
好一會,她終於強撐著睜開了眼睛,一點一點地支起自己得身體有些茫然地望向南方。
「大聖爺還有花果山到底怎么樣了」
干咽了口唾沫,她掙扎著站了起來。
看上去,那臉色已經蒼白至極。
從衣袖中取出最後一枚補充靈力的丹葯吞入口中,她一,步步地朝南方走去,步履蹣跚。
花果山。
猴子環視著四周的僧侶,輕聲笑道:「你以為,什么都是你說了算嗎」
話音未落,那握著金箍棒的手一緊。他已經瞬間從原地消失了。轉而出現在不遠處一位佛陀身後。金箍棒一揮,那佛陀整個腦袋被砸得粉碎,身軀重重墜落地面,掀起的沙塵飛速擴散。
在場的佛門中人一個個倒吸了口涼氣。
只見如來伸手一揚,猴子的感知又一次被鎖住了,所有的感知都被抹去。
如同上一次那般,眼前的景象不斷輪回著,天空中自由飛翔的雀兒、斜月三星洞口的風鈴、冷冰冰的楊嬋、固執的五師兄青雲子、暴躁的三師兄丹彤子、苦口婆心勸自己放棄的二師兄幽泉子、只想要拉自己和他一起逃離的短嘴、大白天睡大覺的大角過往的人和事。一一被重現。
面對這飛速演繹的一切,猴子卻只是冷笑。
這里面,還有多少沒有被毀滅嗎
「你認得幾個佛門中人就憑金剛琢,你能找到他們嗎」如來的聲音在猴子的腦海中響起了。
「呵呵呵呵,我需要認得他們嗎禿驢,都該死」
只見猴子凌空一指,一道靈力沖天而起,炸開,化作銀白色的點點晶瑩飄散而下,將以他為中心方圓五十里的范圍都籠罩其中。
整個花果山都被覆蓋了。
在場的佛陀皆是一怔。
撫著手腕上的金剛琢。猴子輕聲道:「目標,在我靈力范圍之內的。一切,生靈。」
「什么一切生靈」在場的佛陀皆是一驚,一個個連忙後退轉身就要逃。
「多虧了你們啊這花果山的妖怪,一個都不剩,所以,我也再沒什么好顧忌的了。」緩緩地舉起金箍棒,猴子聲嘶力竭地吼道:「受死吧」
一瞬間,那金箍棒兩端伸長,在他手中舞得密不透風。
從天空中劃過,斬斷了雲層。從大地上掠過,刮出了深谷。那驚天動地、砂石飛滾的景象,堪稱天地創世至今見所未見,聞所未聞。
無差別攻擊開始了。
不僅僅是生靈,在這范圍之內的一切,山川、河流、樹木、廢墟乃至於那遍地的骸骨都被卷入其中。
鋪天蓋地的沙塵覆蓋了所有的一切,如同一道巨大的龍卷風。
修為不高的僧侶一個個被朝他吸了過去,卷成肉醬,甚至於佛陀、羅漢也無法幸免。巨大的吸力之下,即便是修為達到正法明如來、文殊、普賢這般地步的,也僅僅是穩住身形罷了,根本無法逃離這個范圍。
猴子張大了嘴,嘶吼著,咆哮著,使出所有的力量在瘋狂地破壞。佛門的眾人就好像被丟到石磨上的黃豆一般身不由己地被那飛舞的金箍棒一個個絞成粉碎,許多甚至連一句哀嚎都沒來得及發出。
不到一炷香時間,整個佛門便已經死傷大半。
三十三重天上,通天教主一掌重重拍在大腿上:「哈哈哈哈,雖然算不上自己人,但老夫還是要為他叫一聲好。這些個禿驢,經此一役,怕是數百年都恢復不了元氣才是。加上那如來道心已傷,便是真贏了,這天地也不見得就是他佛門能說得算解氣哈哈哈哈解氣」
四周的其他幾個大能都只是淡淡地看著他,面無表情。
肆虐的風夾帶著狂沙、雜物、殘肢從如來的身旁呼嘯而過,卻至始至終沒能揚起他的衣角。
如來依舊靜靜地站著,一動不動。
正法明如來栽倒在如來面前,面色慘白地指著那發了狂的猴子微微張口道:「尊者這這」
許久,如來深深吸了口氣,緩緩閉上雙目,雙手合十。
下一刻,在猴子的感知中,所有的景象都消失了,變成了無邊的黑暗。
泛著金光的如來緩緩浮現在他面前。
猴子依舊沒有停止手邊的動作,依舊繼續著對佛門的殺戮,只是靜靜地與他在意識中隔空相望著。
「你恨貧僧」
猴子只是猙獰地笑著,並不回答。
「那你恨你自己嗎」
一剎那間,三十三重天上的大能們皆是一驚,就連老君也不例外。
猴子咬著牙,怒視著如來道:「你又想說什么就不怕破道心嗎」
如來緩緩地抬起自己得左手。捋開衣袖。看了兩眼。
那手上傷痕累累。
「若是全盛時期。貧僧必不怕你。可事到如今,即便貧僧道心不破,又能如何我們談談吧。」
「你准備說什么」
「貧僧只是來最後跟你說一件事,說一件,舊事。」
三十三重天上,元始天尊緩緩捋著長須,沉默著。通天教主的眼角微微抽動。老君依舊朦朦朧朧地望著他,許久。哼笑了出來:「到底,是被他找到了呀。」
「你想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