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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芸香從地宮中走出來的時候,已經渾身濕漉漉的,分不清究竟是冷汗,還是那地宮之中的水汽。.
望著從門外投入的火光,恍恍惚惚的,有些慌了神。
那站在門外的三個將領恭敬地躬身行禮,面無表情。
「陛下,現在就回去嗎他們還在行宮里,趁夜,我們可以好好准備一下。」
「回去」芸香的呼吸在微微顫抖著,長長的睫毛微微扇動,強撐起笑容朝著那紅袍女將望了過去。
很明顯的,這地宮之外的人,至少眼前的這三個女將,都已經知道女媧娘娘命令的內容了。
微微頓了頓,芸香輕聲道:「准備什么能把大聖爺安安穩穩地送走,就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娘娘並不清楚大聖爺的實力一旦動起手來,我們絕不是大聖爺的對手,到時候」
「未必。」那女將從衣袖中摸出了一個小巧的白色瓶子,呈到芸香面前。
芸香看著那瓶子,有些慌亂地笑了出來:「早在六百多年前,大聖爺就是天道修為,怎么可能用區區毒葯就」
「陛下。」那女將冷聲打斷了芸香的話,道:「這丹葯,是娘娘給的。」
芸香驚恐地朝著一旁的祭司望了過去。
只見那祭司微微點了點頭。
這一刻,芸香的腦海之中「嗡」的一聲,一片空白了。
行宮中。
飛檐上,猴子與天蓬並肩坐著,抬頭望月。
其他人都早已經睡下了,按照原本的計劃應該是讓猴子守夜。不過不知道怎么的,天蓬也堅持要守夜,於是乎,屋檐上就變成了兩個人。
不過,兩個人也好,雖說以他們的修為守個夜肯定不至於打瞌睡,但畢竟還是挺無聊的。有個人可以聊天。終究不是壞事。
一片漆黑寂靜的行宮中,一個侍女提著燈籠從遠處的回廊上走過。天蓬靜靜地看著,輕聲道:「那邊暗處有五個守衛,閣樓上還藏了兩個。宮牆邊上有十二個。每一座崗哨上。除了明面上的兩人之外,還有最少十人躲在暗處。」
說著,天蓬淡淡一笑,又指著一旁的閣樓道:「閣樓里有三十幾個,全部都是煉神境以上。這么晚了。也都不睡覺,不說話,什么都不做,只是干呆著。」
「你想說什么」猴子問。
「這行宮里,暗哨這么多,不覺得有點奇怪嗎」
「也許這行宮里向來如此呢」猴子深深吸了口氣道:「堂堂女兒國國王,一國之主,宮里有幾百號人值夜輪換,有什么好稀奇的」
「女兒國非比一般國度,再說了。如果是單純的值夜輪換的話,他們不是應該駐在外圍嗎不只是被安排在內圍,還剛好在我們旁邊加了重兵。這,應該不是個偶然吧」
猴子「嘖」了一聲,回頭看了天蓬一眼,然後又是抱著膝蓋注視著前方一動不動地坐著。
「你懷疑她們想對我們動手」
「不一定是動手,但最起碼,並不是表面看到的那么歡迎。而且那女王今天不是離席未歸嗎說不定,也跟我們有關系。」
對於這個說法,猴子沒有回答。只是長嘆了口氣。
總體而言,到目前為止猴子對芸香的印象還是不錯的。
當初齊天宮的一個女婢,變成了一國的國王,還有著堪比天蓬的修為。這里面。究竟是經歷了多少呢
天上是不會無緣無故掉餡餅的,當初自己為了修仙,走過十萬八千里路,不知道咬著牙吃過多少苦。天蓬不知道打了多少場硬仗,這普天之下的妖怪都被他殺到望風而逃了整整千年,依靠著這當中獲得的各種資源。他也才將自己的資質提上去。
一個女婢要走到今天該經歷多少,猴子不知道,但可以肯定的是,不會那么簡單。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總體而言,猴子對芸香是欣賞的。當然,也沒到能拿人格去給人家打包票,深信不疑的地步。不過,實力差距那么大,對方真的可能貿然對自己動手嗎
猴子不太相信。
當然,這並不能作為放松警惕的理由。這夜,還是要值的。
「對了,你不是吆喝著要讓玄奘法師去普渡那些被拿來獻祭的男嬰嗎」
「這個問題啊」猴子回頭透過半開的窗朝著屋里看了一眼,悠悠道:「他自己都好像還沒緩過來,我原本也就想著剛好有個機會,逼上一逼。不過,吃人的嘴短,剛被人宴請過就鬧事,總不太好吧。還是算了。」
長夜就這么緩緩地過去了,黎明時分,芸香才帶著那三位女將降落到行宮前。
那速度慢得可憐。
這一路,幾乎可以說是被那三位女將押送著的。而在宮門口,綠衣丞相也已經早早守候。
「陛下。」簡單地行了個禮之後,綠衣丞相便默默地望著芸香。
對於女媧廟地宮里發生的一切,她們大概都已經一清二楚了吧。
芸香看都沒看她一眼,一臉的冷漠。就這么站了好一會,才邁開腳步緩緩地朝行宮內走去。一行人都緊緊地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