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3章：至少愛過，不枉此生

這一天，忙碌又充實，但又透著一點淡淡的哀傷。

走出酒店，風很大，而且還很涼。

慕遲曜把自己的西裝外套脫了下來，披在她身上，然後攬著她，往車上走去。

言安希的發絲被風吹得很亂，但是被他緊緊的攬著，也不覺得有那么冷了。

司機早就在酒店門口等候著了。

上了車，一下子就溫暖起來。

言安希把外套脫下來，還給了他：「謝謝。」

慕遲曜伸手接過，隨手放在一邊。

然後，他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手表。

「還有四十分鍾，就是凌晨十二點了。」慕遲曜側頭看著她，「離明天……還有四十分鍾。」

他的意思，言安希聽得懂。

兩個人早就約定好了，等慕老爺子七十大壽一過，就會離婚。

現在，只有四十分鍾了。

言安希的指尖微微蜷縮了一下：「嗯，我知道。」

慕遲曜的聲音淡淡的，說的話卻一點也不符合他這沉穩的語氣：「這四十分鍾里，言安希，你覺得，會有什么奇跡嗎？」

「……應該不會了。」

「可惜了。」慕遲曜嘆了口氣，「但我還是會尊重你。」

言安希咬了咬唇，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離婚……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

不會改變。

那有些事情，其實也該說開了，沒有必要隱瞞著。

「是挺可惜的。不過，我們至少愛過，也……不枉此生了。」

「愛過卻得不到，是很痛苦的。」

言安希笑了笑：「不會。我想，用不了一年，你身邊會有其他的女人出現的。比我好，比我美，比我有背景，比我體貼，脾氣也不會有我這么的倔。」

「是嗎？」

「嗯，她也會非常聽的話，跟著你的步伐，不會像我，總是和你作對，處處讓你發脾氣。」

慕遲曜抬手，指尖輕輕的搭著眉骨。

「看來，言安希，有些事情，我已經懂了，你卻還沒有懂。」

言安希側頭看著他：「或許你有沒有想過，是我……不想懂呢？」

慕遲曜微微一怔。

「其實我已經知道了，慕遲曜，我也不想瞞著你了。抑郁症的事情……我自己心里有數。」

慕遲曜只覺得心里忽然一沉，驀然放下手，緊盯著她。

「不用覺得太驚訝，我也知道不久。你那天早上和許醫生在打電話，我……剛好無意間聽到了。」

「是嗎？那你當時為什么……」慕遲曜聲音一頓，「言安希，你原來是在裝睡？」

「嗯。」她輕輕的應道，「我不想你面對著我，會覺得為難。」

「現在為什么又說出來？」

「還有幾十分鍾，就是明天了。說出來或者不說出來，其實也沒有什么區別。」

「所以你無所顧忌了。」

言安希搖搖頭：「也不是無所顧忌。只是不想你再辛苦的瞞著我，我也不想假裝不知道自己的病……」

慕遲曜忽然冷冷的哼了一聲：「你是覺得，要離開我了，所以……把一切都擺到台面上來？」

言安希伸出手去，輕輕的覆在他手背上：「我不是想和你吵架的，慕遲曜。我們好好說。」

他反手緊握住她的手，攥得她指尖都有些疼了。

「你說。」他聲音有些沉，「我在聽。」

「關於這個病……我沒有意識到，會是抑郁症這么嚴重。我自己能感覺得到，情緒很不穩，很厭世，對生活都沒有希望。我以為自己只是因為被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影響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