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么，一直都看著夏初初，但是一直都不知道自己要如何開口。

薄唇動了又動，最終還是不出聲。

兩個人就這么並肩，走了很久很久。夏初初終於抬起頭，長嘆了一口氣：「我現在想想，我覺得，我還是太自私了。我再怎么愛夏天，也不可能，給她一份完完整整的愛，一個，完整的家庭觀。因為，她始終

，是和別人不一樣的，和這個社會的，正常家庭，不一樣。」

夏天缺少了爸爸。

她越長大，這個問題，就越明顯。

也越發的，讓夏初初意識到了，這個問題的嚴重性。

無法忽略。

「其實……我知道我這個時候，不該說這些的。」厲衍瑾回答，「但是，事情都到了這個地步，我想我還是有一點發言權的。」

「什么？」

「我早就跟你說過這件事。只是當時的你，並沒有放在心上。」

夏初初點點頭：「嗯……這件事，我記得。」

厲衍瑾的語氣里，卻沒有絲毫責怪的意思：「不過，我站在你的角度，來想，我也能夠理解你。畢竟，夏天是你一手帶大的，你不會希望，她和別人更親近。」

「夏天是我唯一的依靠。所以，我下意識，並且，是理所當然的認為，我也該，是夏天唯一的依靠。可是事實證明……我好像錯了。」

「你沒有錯。初初。」厲衍瑾說，「只是，夏天的成長，需要的東西有很多。而你一個人，是無法全力滿足的。」

夏初初側頭看著他：「所以，這個時候，就需要你，對嗎？」

「嗯。」

「我現在才明白。」夏初初說，「厲衍瑾，是不是有點晚？」

「不晚，」他搖頭，「一點都不晚。甚至是，剛剛好。」

「剛剛好嗎？」

「嗯。」厲衍瑾點頭，「你要相信，現在事情只是才開始顯現出矛盾而已，並沒有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夏初初沉默下來。

兩個人繼續往前走著。

路上很清凈，沒什么人，車輛也極少，路燈很亮，照得地面很清楚。

夏初初看著自己和厲衍瑾的影子，被拉長，兩個人的影子，還時不時的，會碰到一起。

就這樣沉默的，走了一段距離。

夏初初不說話，厲衍瑾也不說話。

夏初初也發現了，她忽然問道：「你……怎么不說了？」

厲衍瑾反問：「你在等我說話嗎？」

「我只是發現，我要是，不說話的時候，你好像也沒什么話說了。兩個人就這么沉默著。」

「我有很多的話想說，初初。」

「那你可以說啊。」

「我不敢。」厲衍瑾回答，「我……怕我說的話，有哪里不對，就會讓你不開心。」

夏初初愣了一下。

她慢慢的說道：「是因為……上次，我大吵一次的原因嗎？」

「不。」

夏初初有些詫異：「不是上次？」

「我的意思是，上次，那不是吵架。」厲衍瑾解釋道，「那是你發泄你的正常情緒。後來，我自己也反思了一下，我做的的確不夠好，也不對。」「厲衍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