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自己這么說，夏天能不能懂。

反正，夏初初已經是在盡量的表達著自己的想法了。

「爸爸是壞人啊，媽咪。」夏天說，「在倫敦的時候，他從來沒有來看望過我們，也從來沒有出現過。」

夏初初點點頭：「……是，他沒有來過。」

「而且，他也沒有給我打過電話。」夏天說，「我都不知道爸爸長什么樣子，聲音是什么樣的，他一直都很神秘。直到媽咪你帶著我回到慕城之後，我才認識舅公的……」

夏天還是改不了口。

她還是下意識的反感著「爸爸」這個稱呼。

「那是因為，他都不知道你的存在。」夏初初說，「我沒有告訴他，他有一個女兒了。」

「媽咪你為什么不告訴舅公啊？」

「因為……那時候，我們吵架了。」

夏天一聽，哭得更厲害了：「所以，你們吵架，就不讓我見爸爸嗎？媽咪，你怎么可以這樣……」

夏初初嘆了口氣。

越說越亂。

這件事，說起來，是夏初初的責任。

雖然厲衍瑾極力的把責任往自己身上攬，但是夏初初又怎么能夠在這件事里，撇得干干凈凈呢？

「哎。」夏初初說道，「是我的錯。」

可是，當年，她那么費盡心機的想要隱瞞夏天的存在，只是不想讓厲家知道夏天。

那時候的情況，夏初初的做法，完全是合情合理的。

可是放到現在的情況來看，夏初初根本就是錯得一塌糊塗。

厲衍瑾的指腹輕輕的擦過夏天的眼角：「是我不夠好，夏天，才會讓你媽咪不告訴你，爸爸是誰，在哪里。」

「所以在我從倫敦回來之前，你都不知道我，是嗎？」

「是啊……我不知道自己還有一個這么可愛的女兒。」厲衍瑾說，「當年，因為我的過錯，讓你媽咪把你帶走，不讓我知道我和她有一個女兒。」

「你做錯了什么，讓媽咪發這么大的脾氣？」

「說來話長，是一個很蠢的錯誤，也是一個不可饒恕的錯誤。」

夏天癟著小嘴，哭得一抽一抽的。

但是她沒有剛剛哭得那么的凶了，稍微的緩和了一點。

厲衍瑾嘆了口氣：「我知道你對我有意見。在你之前的人生里，我從來沒有盡到過做爸爸的責任。但是，夏天，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我錯了，你原諒我，好不好？」

夏天搖搖頭：「不，我不會原諒你的！就算媽咪原諒了你，但是我不會的。」

「夏天……」

「我討厭你！」夏天說著，推了他一下，從他腿上挑下來，「你不要碰我。你不是一個好爸爸，你是一個壞人！」

說著，她又看向夏初初：「媽咪……媽咪你也是壞人。你們都是自私的人！」

夏初初的心，仿佛被狠狠的扎了一下。

夏天說她……自私。

是的，她自私，在夏天的這件事情上，夏初初可以自我肯定的說，她是一個自私的人。

而且，自私到了極致。

她怕厲衍瑾知道夏天的存在，會來跟她搶夏天。

她怕喬靜唯會對夏天不好，會各種暗地里虐待夏天。

她怕她親手帶大的女兒，會離她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