淫印天使(第二部)(115)(1 / 2)

淫印天使 小強 3425 字 2021-01-24

115。

距離露出生還有十二天。

蜜是原紀錄者。

之後改由泠接手。

蜜要求我們,紀錄得盡量簡單就好,不需要為此熬夜;事實上,不只是我,

絲、泥和蜜自己都是差不多情形。而蜜在談到這件事時,神情和語氣都極為嚴肅;

我實在分不清楚,她是不希望我們吐槽她,還是正好相反。幾秒鍾過去了,我選

擇保持沉默,絲和泥也是。

到了早上七點左右,隔壁傳來不少聲音。好像是幾個男人,正負責搬出倉庫

內的東西。當時,正忙著織一件毛衣的我,剛好待在客廳。

即便隔著牆壁,也能聽到一堆聲響。明的爸媽是睡得夠熟,才沒有被吵醒。

而懷著露的明,多數時都是處於淺眠狀態。

我立刻展開部分肉室,幫忙隔音。通常,這類會發出噪音的活動,不是該選

在上午九點到下午四點的時候進行嗎

蜜在伸完懶腰後,說:「我去瞧瞧。」

然而,幾個小時過去了,蜜卻沒回來。明很早就醒了,也吃完泥做的早飯。

幸好,明沒多問。這也表示,她已經很習慣一早醒來看不到蜜;每每思考至

此,都會讓我有點不太舒服。

明沒有錯,問題是蜜造成的;後者該試著扭轉形象,我想,在心里嘆了好大

一口氣。

已經找遍整棟公寓的絲和泥,正准備要回到肉室里,施展一種大型的尋人法

術。我把毛衣放到一旁,要她們先冷靜下來。

「情況是很詭異,但蜜的行動本來就很難預料。」我站得很直,說:「先等

到太陽下山,別妄加揣測。」

早在許多年前,我們應該就已經培養出這種默契;但那時,主要是針對露,

而不是蜜。

奇怪的是,蜜也不在鄰居家。難不成又跑到森林公園去,那她也該先講一聲

才對啊身為領袖,不該那么任性妄為;有些生氣的我,等事情結束後,要好好

說她兩句。

過了大半天,我才在茶室內找到蜜留下的字條。原來,她曾經回到這里。也

真不愧是我們的領袖,打開肉室時都不會發出一點聲響。

在從筆記本撕下來的一張紙上,蜜用簽字筆寫:

拿到好東西了

和我想的一樣,是元代的

它被埋在一堆舊唱片中,差一點,就要被丟到垃圾場

大部分的字句都難以辨認,像是給一堆腳上沾滿墨水的蜘蛛在上面跑過似的;

我猜,她有轉變為狼人型態,但隨手取得的筆卻是斷水的;而她從撕下紙張到寫

完,也許只花不到五秒。

中間有幾行看來特別潦草,我想,大概是蜜邊笑邊寫的;從一堆歪七扭八的

線條中,我勉強能夠辨認像是「幸運」與「難得」等字眼;可以想像,她當時有

多高興。

而最令我震驚的,是最後一行,她居然寫著:各位,不好意思,我要去歐洲

一趟

有超過十秒,我根本沒反應過來;太誇張了,我以為自己看錯。可偏偏,這

一行字是寫得最清楚的。

雖不知蜜找到的是什么東西,但由她來判斷年代和價值,可信度就很高。

在凡諾剛死去,又還沒見到貝的情形下,蜜是藉著研究古物來打發時間。

稍微把頭抬高的我,再仔細回想:今天,蜜一早醒來,鼻子就動個不停;伸

長脖子的她,除腳步輕盈外,眼中的光芒也充滿色彩;我不好意思強調,那是她

利欲薰心時的模樣。

鄰居中,有人持有極具價值的文物,而那人──或那人的子孫──居然不識

貨。所以,她們之中沒有一個人是收藏家,只是因為機緣巧合而得到這東西。或

者,她們曾經有收藏家,只是在告知家人這東西的歷史,或說服大家相信之前就

先過世了。

我曾看過不少類似的報導,可以想像得出更複雜的故事;而大致上,在進展

到眼前的結果前,都不脫離這幾種情況。

像這樣,在別人搬家的時候拿到好東西,也是第一次了;不過,蜜上一次積

極行動,已是距今快一百年的事了。

我與絲和泥談到這件事時,曾說:「現在,我反而沒那么擔心蜜。倒是原收

藏家──或至少是識貨的──若根本沒有死的話,情況會變得很複雜。」

泥低著頭,說:「也許只是出遠門,或長時間在老家養病。」

「再不然就是失去記憶。」我說,咬著牙,「那人以後要是恢復記憶的話─

─」

眉頭緊皺的泥,雙手抱頭,開口:「就算不存在太複雜的情形,日後那一家

人因為這件事而大吵大鬧的可能性仍是非常高。」

「可交到蜜的手上,總比丟到垃圾場要好些。」絲說,兩手在背後相扣。

那東西原本是和其他雜物混在一起,可見多么不受到重視;若以保存文化財

產的角度來看,蜜出手也是正確的;想到這里,我也說:「的確,一直以來,我

們的思考方式都太悲觀了。」

要更樂觀一點,這是明時常提醒的。絲和泥都抬起頭,互看一眼。

過約十秒後,先開口的是泥:「興致一來,就馬上行動;我想,這應該能算

是蜜身心健康的證明。」

「雖看來不符合常識──」絲說,吞下一大口口水,「但身為最年長的觸手

生物,本來就該比我們外向。」

我很快點一下頭,說:「在遇上明之前,蜜就算有機會親近更古老的文物,

也提不起勁。」

這是真的,特別是在貝去世之後。

「所以──」絲輕輕揮動雙拳,說:「從頭到尾都是那一家人不對」

「別這樣講。」我說,稍微縮著脖子。

把那么重要的古物當垃圾扔掉,聽起來是很過分,但這類事件在人類的歷史

中並不罕見。

「就算要替蜜說話,也不用再強調那一家人的缺失。」我說,馬上承認:

「所謂的禮儀,就是這么作做。」

輕咬雙唇的絲,看來像是正含著一顆酸梅。泥摸著胸口,說:「不過討論到

這里,確實讓心里舒坦些了。」

「話說回來,」絲說,額頭冒汗,「我真好奇那是什么東西;玉器、瓷碗,

還是銅瓶,有太多可能性了」

泥瞇起眼睛,肌肉緊綳;同樣是喜歡古董,絲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就是比蜜

要來得污濁;正當我以為自己多心時,絲卻扭動十根手指頭,繼續說:「我聽說,

有些拍賣是開在鄉間;場面太過正經,游戲規則又古板得要命。按照蜜的個性,

大概也只是跟這些傢伙往來吧;如果消息沒傳開,根本賺不了多少錢。反正,那

一類玩意兒最終也是放在博物館內,那還不如使用我們最擅長的幻象──」

泥以右手食指輕點絲的額頭,說:「別突然興起這么邪惡的念頭」

我點一下頭,同意泥的看法。

無可否認,光是使出幾個基本法術,就能夠很輕易的偽造或偷取特定文物;

在召喚術士正式成為稀有動物的現代,也沒有哪個人能夠輕易看透我們的手法。

咬著牙的絲,雙眼仍帶有不少鉛黑色的氣息;很顯然,她仍未徹底拋棄剛才

的想法。

泥雙手抱胸,提醒:「你那樣是濫用」再次點一下頭的我,馬上說:「蜜

若是同意,也不會特地循正經管道來取得錢財。」

握緊雙拳的絲,為了證明自己不是純粹因為喜歡錢才這么想的,便大聲說:

「我們可以買一座島,替明蓋個鑲滿寶石的宮殿,然後在那里舉行婚──」

「太土了」我大喊,泥也強調:「你這樣只會給明增添壓力。」

絲聽完,鼓著臉頰。嘴里一直發出「噗嚕」聲的她,乾脆背對著我們。

唉──蜜才不見半天,絲就變成這樣。不過,我也不擔心,因為有泥在;如

果妹妹不聽姊姊的這很常發生,還有喂養者大人呢。

我輕咳一聲,問:「你敢把剛才的話都跟明說嗎」

絲聽完,嘴角立刻下垂。和我猜想的一樣,那些事,她想瞞著明去做;若真

達目的,她或許還會謊稱那些也是「凡諾留下來的資產」。

之後,我發現,前陣子買的相機早就被蜜帶走了。

「她卻沒留下任何與該古董相關的相片。」我說,不感到意外。

「可見她走的時候有多匆忙。」泥說,又看一下那張紙條,「只好等她回來

以後再確認了。」

絲也低下頭,指著那張紙,說:「除了蜜和泠,根本沒人看得懂吧」

和蜜一起長大的我,更難看的字都見識過。其實,蜜的書法寫得還不錯,以

後應該讓絲和泥也見識見識。

未來幾天,蜜不在,我就得暫時接替領袖的位子。挺起胸膛的我,試著模仿

蜜的語氣,說:「這事目前看來還算有趣,但我們的態度還是得再嚴謹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