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起來,兩個新官上任,事情辦得不錯嘛!」劉承祐笑了笑。
「陛下,孫行友與唐縣來報齊至,正跪伏營門,乞見!」扈載稟道。
「宣!」手一揮,即吩咐道。
很快,一道緊張的身影,躡步入內,撲通一下拜倒:「罪臣孫行友,拜見陛下!」
饒有興趣地打量著孫行友,臉色泛黃,須發張揚,皮膚很粗糙,樣貌與其兄孫方簡有些相像,應該是連夜趕路的原因,神情異常疲憊。
注意到其畏縮不安的表現,劉承祐悠悠道:「你就是孫行友,難得呀,這還是朕第一次見你吧!」
「罪臣慚愧,此前未能覲拜,請陛下治罪,絕無怨言!」
「你兄弟二人,鎮守定州多年,抵御契丹,衛護一方百姓,對朝廷是有功勞的,朕豈會以此問罪?」劉承祐微微一笑。
「知道朕為何召你前來嗎?」劉承祐淡淡問道。
「知道!」孫行友說。
「那說說看!」劉承祐一揮手。
然而,孫行友卻訥口了,支吾幾句,卻又有些不知從何說起,一層細汗在額上滋生,猛地磕頭:「臣口拙,自知罪犯規制,伏乞治罪,別無他言!」
聽他這么說,劉承祐卻笑了:「無罪可言,朕若是辦了你,豈不是無罪加誅?」
「臣,臣萬無此意啊!」孫行友有些慌了。
觀察著其神情,劉承祐問:「聽說白重贊至唐縣時,你正准備帶領家人、軍隊及府庫財貨,退往狼山,可有此事?」
「有!」孫行友埋頭道:「臣自覺罪責重大,內心難安,只欲還狼山以自保,絕無悖逆朝廷之心啊!」
「呵!」劉承祐笑了:「心無異狀,何以行悖逆之舉?自保?如何自保,嬰狼山而守,對抗朝廷?」
「臣,臣一時糊塗,心智被蒙,方有此昏昧失措之舉!」孫行友再叩首,說:「事已至此,自知觸犯國法,罪責難恕,臣別無他求,只求速死,以贖其罪。唯望看在臣兄弟對大漢略有功勞的份上,萬般罪惡,加諸一身,活家人一命!」
孫行友的態度,是比較誠懇了,兩眼竟然泛起了淚花,作為一個年過半百的老人,此情此景,倒也令人心生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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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劉承祐的心,素來堅如鐵石。
沉吟幾許,劉承祐擺了擺手,問孫行友:「朝廷對釋家的政策,你可知道?」
「臣知曉!」孫行友說。
「聽說,那所謂的神尼,屍身不腐,肉身成佛,至今為人傳揚,被你供奉在狼山,百姓爭相往拜,瞻仰其容。妖言惑眾,蠱惑人心,你知道是什么罪過嗎?」劉承祐冷冷道。
「其為臣兄弟族母,素來敬仰,早年我們雖據狼山,但勢力孤危。唯假揚其名,聚攏人心,以抗契丹,以保鄉梓。然至如今,虛言妄大,覆水難收,臣既知其弊,有心更易,卻也無力,難阻人心向背。臣知道犯了朝廷政策忌諱......」孫行友一番實誠的言論。
「夠了!」劉承祐一揮手,打斷他:「定州的事,朕心里有數!」
「起來吧!」吩咐了句,劉承祐在孫行友面前徘徊了幾步,悠然一嘆:「你所犯的過錯,若依國法,將你判死,也不為過!」
「是!」孫行友直感脖子一涼。
「不過!」劉承祐繼續說:「朕念你一時昏昧,行差踏錯,但終究沒有造成大的禍患。定州的問題,也有朝廷監管不力,未加教訓引導,以致舊弊,遺毒至今。
你行事雖則荒唐,但在定州,未有害民之事,此番,也算態度誠懇,懸崖勒馬。朕,就不加重責,留你一命!」
「謝陛下!」孫行友聞則大喜,飛跪拜倒。
「但是,此前的爵職,一概罷免,你的家產,獻出一部分,用以修繕安喜城及飛狐塞!帶著你的族人,離開定州,回莫州去吧!」劉承祐想了想,繼續道:「你可服氣?」
「臣無怨言!」孫行友磕頭道。
「另外,你們那族母,朕也聽說過,算得上是一代高尼,但被你們虛傳神話,縱容徒附,妖言邪說以惑眾,壞其清名不說,還遺害無窮!」劉承祐冷冷道:「你親自去一趟狼山,將其屍身當眾焚燒,讓百姓們親眼看看究竟是毀還是不毀!另外,再配合官府,將狼山之堡墮毀,遣散其眾!」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