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顧念念在說話。

溫庭域的眸子立馬閃過一抹光亮。

他把耳朵湊到了顧念念的耳邊：「念念，你在說什么，告訴我。」

「殺人，殺人.」

＊＊＊＊＊

顧念念的額頭上冒出了一層細細的汗珠。

在夢里，她坐在地上，手臂緊緊抱住自己。

她殺了好多人，她有罪。

忽然一道聲音傳入了她的耳中。

那聲音低沉卻有力：「念念，這不是你的錯，他們只是為自己做錯的事情負責而已，念念，你沒有錯。」

沒錯？

顧念念喃喃。

她真的沒有錯嗎？

低沉有力的話一直在顧念念的耳邊重復。

顧念念抬頭，像看是誰和自己說話，卻什么也看不見。

眼前，是一片白茫茫的霧色。

「我沒有媽媽，我什么都沒有，都是假的。」顧念念忽然道。

「你有我。」

「念念，我是真的。」

顧念念渾身一怔。

「你是誰？」

一雙手忽然出現在了顧念念的面前。

那雙手指節分明，很好看。

「念念，牽住我的手，我帶你走出去。」

顧念念愣了愣。

「念念，手給我，你還有我。」

顧念念深深吸著氣。

這雙手，能把自己帶出這大霧茫茫的地方嗎？

終於，顧念念伸出了雙手。

一步一步，她在那手的指引下，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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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顧念念睜開雙眼的時候，她看見了溫庭域。

溫庭域的臉上是深深的疲倦。

她從來沒有看過溫庭域這么疲倦的樣子。

她張了張嘴，想說些什么話，卻發現自己一個音節也發不出來。

「念念，你醒了。」溫庭域的眼里閃過一抹驚喜。

他的臉上是如釋負重。

顧念念看著溫庭域，說不出一句話來。

她的眼眸看向了周圍，最後定格在了桌上的一本病歷本上。

她指了指那本病歷本。

溫庭域立馬會意拿給她。

顧念念做了一個寫字的動作。

溫庭域的臉忽然僵了。

顧念念要筆。

可她為什么不直接說出來？

溫庭域壓下了心頭的驚懼，為顧念念拿了一支筆。

「我要回家。」顧念念寫上了這四個大字。

溫庭域呼吸一下重了起來。

「念念，和我說話好嗎？」片刻後他輕柔問道。

顧念念搖了搖頭。

她說不出話來，也不想說。

她也不想呆在這個醫院。

醫院在某種程度上，代表著死亡。

死亡代表著殺戮。

而她曾經親手殺了人。

那些鮮血四濺的場面她還記得。

甚至那些鮮血還濺到了她的臉上。

溫庭域極力壓制著自己。

他朝顧念念點點頭：「好念念，我帶你回家，你等等，我去辦理出院手續。」

顧念念乖巧的點點頭。

她看起來很正常很安靜，只是那雙顧盼生輝的眸子沒一點神采。

病房外，溫庭域找到了莫森。

他的臉上是一片急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