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那聲音,劉天甲並沒有意外,他跪著轉過身,朝向西面的漩渦通道連連叩首,眼中閃冒淚花。
「屬下給少樓主請安了。」
「不用給我請安,見到你們如此狼狽窩囊,本道可是一都不安。」
聞言,劉天甲身體顫抖得愈發劇烈,淚眼婆娑。
一頭黑色的老龜,從漩渦通道中爬出,龜長十來丈,高兩丈,龜背上立著一名臉色蒼白的華服青年。在青年身後,則跟著十二名騎坐黑甲狻猊的黑袍修士,人人氣息高達諸天境,十二人站在一起,護於青年左右身後,隱隱成陣,氣息飆升,幾近帝君境。
那老龜,腳下踩著一團白色霾,行走如飛,劉天甲一眨眼間,它便馱著那名年輕修士,出現在他眼前。
與此同時,之前那股詭異妖冶的氣息中,浮現出一條削瘦的影子,垂首立於老龜側後方。
滅法樓少樓主無影真君所到之處,必有影子相隨,無人知道那影子是誰,比起來神秘的滅法樓少樓主,他似乎更為神秘。
「說吧,究竟是怎么回事?那個道輪二階的修士,為何會擊傷你弟弟。還有,你們到達古界已有一會兒,怎么不見玄真獨木?」龜背上的年輕修士注視著劉天甲,淡淡問道。
年輕修士的臉色十分蒼白,即便再華美的道袍,也遮掩不住他的臉色,看起來就想一個隨時會倒下的病人。而他的修為也並未到達諸天境。只在道輪四階。可即便沒有他背後那些光環頭銜,劉天甲也不敢生出絲毫小覷。
那年九龍君大鬧天地,征伐四方時,也是滅法樓生意最火爆的時候。
天地各大勢力,紛紛將他們手中的至寶交給滅法樓,只求滅法樓派出最強的修士,刺殺九龍君。這一刺殺,便殺整整三十年,三十年里,滅法樓派出了超過三千名刺客強者。無一死於九龍君和其手下手中。滅法樓損失慘重,可卻從未停止過刺殺。
也正因滅法樓的飛蛾撲火和堅持不懈,才讓滅法樓擁有了如今的地位和聲望。
而在那年,九龍君被聖賢擊殺。覆滅身亡之前。還不滿三十歲只有道輪一階修為的無影真君帶著三十名滅法樓最強者。潛入九龍仙庭,進行了最後一次刺殺。
九龍君傷重,九龍仙庭高手皆已派出。滅法樓幾乎將一切都算到了極致,那一次,也是滅法樓最接近擊殺九龍君的一次。
當越過三名九龍仙衛時,三十名滅法樓高手,只剩下十四人。
當九龍君睜開眼,從玉殿上站起,一拳轟出,十四名滅法樓尖高手,只下三人,以及無影真君。
一擊之後,無影真君重傷而遁。
他也成了這么多年來,滅法樓中,唯一一個刺殺九龍君卻生還的修士。也成了滅法樓這么多年來,唯一一個未完成任務,卻苟活下來的修士。
滅法樓樓主大怒,將無影真君囚禁了三年,日日鞭笞。
即便如此,也不妨無影真君名動九天,在當年就躋身九天天才榜地榜之首。
畢竟能和九龍君交手而不死的修士,九天界屈指可數,更別說一個初入道輪境的修士。
事後,九龍君曾問手下,為何不留住那人。
一名仙衛答曰,此人逃之無影,追趕不上。
從那以後,滅法樓少樓主,便有了無影真君之名。
劉天甲瞥了眼身旁死不瞑目的弟弟,深吸口氣,鼓起勇氣道「回稟少樓主,那玄真獨木古靈反撲,附體了一名修士……至於劉天乙被傷,其中也有隱情。」
「你說。」無影真君上下打量了眼劉天甲,玩味道。
「北極太子,宇游西……他和那個人在一起。」劉天甲道。
「宇游西?他也來了?」無影真君挑了挑眉,輕快一笑「這么說,是他出手,幫助那人逃脫了?」
「是……是。」劉天甲撒謊道。
「數年不見,宇游西,他竟然找到了伙伴。」無影真君笑了起來,笑聲中透著捉摸不定的意味。
劉天甲暗松口氣,心中卻有些後怕。他為了保命,不得已才撒下謊,倘若讓少樓主知道,僅僅是那個「刀疤臉」出手,就擊傷了劉天乙,他的下場定會和他親弟一樣。也只有搬出北極太子這張保命牌,才能保住一命。
劉天甲並沒有發現,在他大笑時,老龜後的那條影子,一直死死盯著他。
「可是,宇游西此人,生性孤僻,就算我親眼見到,也絕不會相信他真會去幫什么人。」無影真君停止笑聲,意味深長道。
劉天君心跳加快,連忙道「是啊,屬下本也不信,若非親眼看到,屬下也絕不會相信北極太子竟然有一個平起平坐的伙伴。可的確是北極太子出手,這其中想必有什么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