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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迷迷糊糊地掙動,眼皮卻沒掀開,他安靜等了一陣,對方卻似乎又睡著了。郁禮彎下腰身,在老人耳朵上邊重新喚了一次,仍不見有其他反應。

耐心等待幾分鍾,郁禮這才急了,「太爺爺。」

候在旁邊的蔣長封直接上前把手指放在老人鼻子下探鼻息,老人的鼻息是平緩規律的,他安慰郁禮,「沒事,也許吃過葯睡得沉。」

郁禮卻不放心,拿起電話走到房間的另一頭給專門負責檢查太爺爺身體的醫生打電話,電話很快接通,他把太爺爺的情況如實告訴醫生,隨即擔心地問:「醫生,我太爺爺沒事吧?」

醫生今天一早就過來給太老爺子檢查過身體,醫生跟郁禮保證,老人的身體目前沒有其他狀況,針對老人嗜睡不醒的狀況,一是考慮到服用過葯物的緣故,二則是季節的影響,而第三點……

醫生在電話里跟郁禮提及:「老爺子前兩天受過刺激,這會兒逐漸緩下情緒後神開始放松,人的神在綳緊到放松的過程後會比較容易貪睡,再過兩天這樣的情況應該有所好轉。」醫生又交待他,「白天時讓老人在室內做些活動,人上了年紀最怕孤獨,可以多抽出一點的時間陪陪他。」

郁禮記下醫生的囑咐,轉個身就碰到站在他身後的男人。

他低下頭,聲音充滿歉意,「叔,等太爺爺醒過來,我想留在這里多陪陪他。」

蔣長封抬起郁禮的臉,手指沿著他的臉頰輕撫揉弄,「怎么用這副語氣跟我說話,太爺爺是你的親人也是我的親人,等我忙完這陣,跟你一起多陪陪老人。」說到這里他話一轉,低下頭湊近郁禮耳邊說:「不過我允許你白天留在這兒,晚上我可要把你接回去,假如我不在,早上就讓司機送你過來。」

蔣長封什么都能妥協,唯獨這點保留自己的權利。長夜漫漫,沒個人在枕側陪伴太煎熬了,他又說:「如果你嫌遠,這附近我有套前兩年就裝修好一直閑置的房子,我們住在這邊,方便你的來回。」

在附近的房子住下方便了郁禮的來回,卻拉長蔣長封去公司的路程。

郁禮既感動又難過,「叔……」

蔣長封低笑,指腹停在郁禮的眼角摩挲,「怎么又要哭了。」

郁禮抿嘴,情緒稍微穩定後,身體便往前靠去,手臂環在男人腰側,小聲說:「叔,我太爺爺對我很好的。」

蔣長封勾起嘴角,對郁禮的一切都滿懷興趣,「那小禮給叔說說?」

視線越過窗外,郁禮陷入了久遠的回憶。

「我小時候被接回來那會兒,大人們對我的態度不冷不熱,我能察覺出來大家都不怎么歡迎我。」

郁禮從來到郁家後就生活得小心翼翼,遇見大人會強迫自己露出羞怯的笑臉,別人問什么他就答什么,家里吩咐他不許出門,他就成日蹲在屋里自己玩,那時候他媽媽開始住院接受治療了,家里的人定期過去看望她,自己卻只能守在家里等消息,有好幾次,假如不是郁淑薇問起他們說想兒子了,郁家才不會接郁禮去醫院看對他母親。

他們盡可能的減少郁禮暴露在外人視線下的機會,郁淑薇那時候病得很厲害,郁禮害怕,卻要將這些情緒全忍在心里,就怕討得郁家里大人的不喜歡,不接他去醫院看他媽媽了。

郁禮就這么日復一日的維持著在郁家謹慎小心的生活,郁淑薇走後,郁家辦了場喪宴,郁禮被禁止下樓,他守在房間透過窗戶望著他媽媽的最後一場送別,哭得差點斷了氣。

郁淑薇去世後郁禮活得更小心了,人也沒了生氣,成日郁郁沉沉的,也從那時候起,他徹底明白這個家真的不歡迎他。

他就像生活在郁家的一道影子,白天時不出房,只有過了夜里,才踏出房門口。這樣的情況持續到太爺爺被接回來那會兒,那一天郁家全部的人都在客廳里陪老人說話,他縮在角落里頭偷偷看著這個老人,卻被對方抓了個正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