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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既然已經是走到這里了，你再沒有察覺我的存在，也不太可能。」

隨著千葉目光的落定，視點所在之處，那混沌朦朧的霧氣緩緩的凝聚了起來，漸漸的化作了一個人形，而隨著人形的凝聚，千葉的耳邊則是傳來了這么一句。

雖然那個人形的位置是在他身前五米左右的距離，但是，聲音卻是在耳畔。

「如果，我說我只是唬唬人的呢？」

對此，聽到這個聲音，千葉嘴角卻是微微扯了一下，如是說道。

言辭之中，雖然聽上去有些不太好聽，但是，卻是夾雜了一種輕松之意，給人一種長吁了一口氣的感覺。

說實話，他也沒有想到，這么順利的就能見到正主兒。

尤其是在剛才世界本身限制了他身上的神奇力量之後，他心里其實是相當沒有底的，世界本身的舉動，某種意義上，可以是認為在阻礙他和正主兒見面。

而也沒錯，眼前的這個霧氣人形，雖然沒有明朗的面容和身體線條，但是從輪廓來看，就是此時的千葉身形。正是過去的千葉，或者說，過去的千葉的某種形態。也是這一切的正主兒。

這個世界的所有外來者的始作俑者。

「唬唬人也算是你贏。」

對此，霧氣人形的回答相當的干脆，語氣之中，甚至是一絲的情感變化都沒有，仿佛並不在意千葉說了什么，或者說，千葉這么說，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仿佛，情感這一項，並不在他的生命機能之內。

「贏不贏的，說到底，一切都在你的掌控之中。」

聞言，千葉微微嘆了口氣，如是說道。

而聽到這句話，霧氣人形卻是並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千葉，似乎是已經將千葉的這句話給忽略過去了，完全當成是沒聽到，或者說，因為這句話的實質性含義的缺失而直接忽略過去了。

「呵……過去的我竟然是這樣的么，我這一世，一開始被人嫌惡，我算是明白了。」

對此，千葉卻是忍不住吐槽了起來。

這就是，沒有感情時候的我嗎？

不過，雖然嘴上是吐槽，但是千葉的心中，卻是沒有半分的吐槽之意。

相反，此時的千葉，已經是細細打量起來了這霧氣人形，哪怕是沒有面容，只有一個輪廓，但是，千葉仍舊是能夠看出不少東西來的。

而現在千葉所知的，眼前的這個霧氣人形，應該是過去的自己的記憶和意識的載體，類似於當時在精神空間見到的精神體過去的自己，只不過，精神體過去的自己只不過是灌輸了過去的自己的記憶罷了，其實在人格方面，只是精神體根據記憶而衍生出來的罷了，雖然過去的自己本身沒有情感，基本上根據記憶衍生出來的人格也相當的貼近罷了，但是，眼前的這個霧氣人形，卻是繼承了過去的自己所有的東西。

除了沒有實體之外，人格、記憶、意識等等都是過去的自己原本，幾乎可以認為，眼前的霧氣人形，就是當初那個一頭撞入這個世界，因為宇宙核心破滅而被毀去肉身，只剩下靈魂的過去的自己。

那個沒有任何感情，擁有這可怕的如同惡魔的低語一樣的交涉能力的能夠以普通人的身份，在那個恐怖可怕的噩夢輪回，在那四周都是超人類的真正的噩夢世界存活下來的千葉。

也可以說是那個算無遺策，真正意義上的最強的千葉。

而此時此刻，千葉深深的感覺到了一種無奈，面對這個沒有感情的過去的自己的無奈。

也是相當的討厭的一種無奈

哪怕，他之前還是相當的期待與過去的自己直接對話。

「唉……算了，和你說這些也沒有用，怎么樣？現在的情況，你還滿意嗎？」

最後，千葉還是妥協了，嘆了一口氣後，如是說道。

顯然，對於眼前的這個過去的自己來點冷嘲熱諷，還是沒有多大作用的，對於沒有感情的過去的自己來說，這種冷嘲熱諷只不過是廢話，壓根就不可能有什么效果。

「說實話，有點出乎我的意料，你能夠完成的這么好。有好幾次，我都以為計劃會因為你的沖動和優柔寡斷而破產。」

對此，霧氣人形如是說道。

優柔寡斷……

聞言，千葉嘴角微微扯了一下，頗有一種臉上掛不住的感覺。

「哦，抱歉，不，請接受我看上去並沒有太多誠意的道歉，我內心是感覺到歉意的。至少說你沖動和優柔寡斷，並不能算作你的缺點，畢竟，這是有感情的象征，感情是雙刃的罷了。」

而下一秒，霧氣人形似乎想到了什么，又開口道。

顯然，這一句拙劣的話語，包含著他「真心實意」的道歉，按照邏輯關系來說，現在站在他面前的現在的自己，其實正是自己要達成的目標之一。

作為沒有感情的他，是必須要允許現在的自己的沖動和優柔寡斷的，因為有感情，所以才會沖動，因為有感情所以才會患得患失、優柔寡斷，雖然，沖動、患得患失、優柔寡斷全部都是對他的計劃是負面的東西，但是，有了感情之後，有些東西是無法控制的，有時候也不是現在的自己想要這樣的。

邏輯上來說，他是不能這么說的，也是沒有資格這么說的。

甚至這么說，都是有點打自己的臉的感覺。

「呃……我覺得，你還是不道歉的好，你這一道歉，我感覺更加的不舒服了。」

不過，顯然他的這「真心實意」的道歉，並沒有達到應有的效果，甚至不但沒有達到應有的效果，還起了反效果，此時此刻的千葉，嘴角幾乎都要抽搐了起來。

這道歉，比剛才的直接了當的批評，殺傷力還要大。

「請相信我，我是真心實意的覺得並沒有什么大不了的。你就應該這樣沖動和優柔寡斷，因為，你是擁有感情的，相比於我這樣的沒有感情只知道計算的機器來說，犯這樣的錯誤是應該的，甚至，犯的那些錯誤，更顯得你的完美。」

對此，霧氣人形頓了一下，似乎是思考了一下，然後，慎重的開口道。

用一種略略有些緩慢的，表達自己極其的認真的語氣，說道。

「呃……」

聞言，千葉徹底的沉默了。

真的，我現在真的感覺。

我就應該被嫌惡！

當初噩夢輪回的那些惡魔強者是怎么被這個家伙說服去做各種各樣損人損己的事情的，難道就憑這樣的話語嗎？

難道，那個惡魔的低語真的不是超能力？

而他的心中，有一種崩潰的感覺，甚至開始懷疑起自己的記憶之中那些被忽悠的噩夢輪回的超人強者們，是不是腦子被驢踢了。

「嗯……如果你不信的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