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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宿(H) 除徒 1292 字 2021-01-26

察覺到不安的氣息小貓從他懷里跳走,嚴問端從椅子上摔下來,跪倒在地上,雙手摳著木質地板,無聲地嘶吼。他捂著胸口蜷作一團,獨自哭了許久。

嚴成從煙盒里倒出根煙,並不點燃,放在嘴里叼了一會兒。

如果人間既是地獄,為什么不干脆離去。因為一切悲慟都是生命的一部分,今日的絕望只是一個小小坎坷,亦是人的構成。嚴成在背後無聲地教給他最後一課,不能當逃避的懦夫。

十一

嚴成不明為何會有這種不知緣由又深入骨髓的愛。他自覺他們父子之間的關系與別的父子並無什么不同,嚴成也未做過什么特別的事情以致兒子對他產生別的情愫。

夏天就要過去了,院中已有些樹開始落葉,悶熱的天氣持續了幾天,終於下起了雨。

氣候的變化或是時間更迭對嚴問端來說並沒有什么分別,就算總是坐在窗邊,他也沒有在看風景。

他飛速地消瘦著,卓穎帶他看了醫生,換了兩個營養師,亦請心理醫生來家坐過。他比以前吃得更多,戶外運動也安排得更為周祥,而還是控制不住體重的流失。

嚴成年輕時候天南海北地都闖盪過,後來生意做著做著又回到了家鄉,娶了個美嬌妻,生了嚴問端。可惜她是個心有大志的女人,嚴問端未滿周歲便拋棄他們父子倆,跟人跑了,現已定居海外。早期生意雖然忙,但嚴成自己也將嚴問端照料得很好,況且一個人的日子才自在風流,便從未動過給嚴問端找個後媽的念頭。

他仔細回憶,嚴問端是否曾露出什么他未注意到的異樣的端倪。

嚴問端有些早熟,自小就是個小大人,總是一本正經。他在家話不多,但若是小學校里有什么匯報演出,他都能站在台上侃侃而談。只有他們父子兩人的時候,通常是嚴成說得多,嚴問端都在聽。

早年的時候只要嚴成晚上回家,父子倆必定一起睡。嚴問端小時候特喜歡睡在他胸口上,後來他長沉了,沒等嚴成說就自覺下來了。

睡前嚴成會給他念個故事,或是給他講他遇見的人和事。講完之後嚴成便關上燈,在兒子的額頭上吻一下,摟著他入睡。

到了適當的年紀嚴問端自己提出單獨睡,嚴成也更多地夜不歸宿。但現在想想,幾次他回去很晚,無論多么躡手躡腳嚴問端總會聽到,從床上爬起來迎他。嚴成通常會把他一把抱起來,放回到他的小床上,捋捋他的額發,吻他的額頭,替他掖好被子,對他低語:「睡吧,問端,晚安。」

那些年間,無論在外面多苦多累,嚴成都知道家中有個溫暖的小孩子在等著他。

難道從那時就不對,從一開始就不對?

嚴問端大學畢業後到國外接著念書,這是他們父子第一次要面對長時間的分離。嚴成到機場給他送機,囑咐了他很多事情,他是挺舍不得他的。嚴問端不怎么多說話,只直直地看著他,看著他的雙眼,鼻梁,嘴唇,嘴角。嚴成想他大概連自己臉上的皺紋、頭上的頭發都數清楚了。但如果是現在的他,一定能理解兒子那時的注視,他是想把他的樣子印在腦海里。

當年聖誕一放假嚴問端就坐飛機回來了。兩人已經小半年沒見。

嚴問端拖著行李箱出來,嚴成遠遠地就看到了他,冬天里他穿得不多,裸露在外的脖頸上可以看到綳起的血管。走到他面前,嚴問端向他點頭笑了笑,嚴成也回他以微笑。

嚴問端搖了搖頭,嚴成問他:「怎么了?」

嚴問端歪了下頭,說:「沒事,有點耳鳴。」

嚴成伸出手來,捂著他的耳朵揉了揉,說:「耳朵都是冰涼的,怎么穿這么少?」說罷他脫下自己的外套給嚴問端披上。

嚴問端縮了下脖子,耳尖被揉紅了。

兩人往外走,走著走著嚴成心里不服,好小子,一走就是半年,回來了也沒什么表示。他回過身來看他,嚴問端腳下一滯,抬起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