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咆哮,無人受傷,圍堵在亂葬崗下的人竟越來越多。有一次,魏無羨遠遠的看到一條「無上邪尊夷陵老祖」的長旗,噴了一地的果子酒,實在受不了,下山去毫不客氣地把「孝敬他老人家」的供品都笑納了,從此改從另一條山道上下進出。

這日,他正帶著苦力在夷陵的一處城中采購,忽然,前方巷口閃現一道熟悉的身影。魏無羨目光一凝,不動聲色地跟了上去。隨著那道人影,二人閃到了一間小小的院落。一進門,院子便被關上了。一個冷冷的聲音傳來:「出去。」

江澄站在他們身後。門是他關的,這句是對溫寧說的。

江澄這個人十分記仇,對岐山溫氏的恨意無限蔓延至上下。再加上溫情和溫寧姐弟救治期間,他都是昏迷狀態,根本不能和魏無羨感同身受,因此對溫寧從不客氣,上次更是能下狠手。溫寧一見是他,立刻低頭退了出去。

院子里站著一個女子,戴著垂紗斗笠,身披黑色斗篷。魏無羨的喉嚨梗了梗,道:「……師姐。」

聽到腳步聲,這女子轉身取下了頭上的斗笠,斗篷也解下來了。斗篷之下,竟是一身大紅的喜服。

江厭離穿著這身端庄的喜服,臉上施著明艷的粉黛,添了幾分顏色。魏無羨朝她走近兩步,道:「師姐……你這是?」

江澄道:「這是什么?你以為要嫁給你啊?」

魏無羨道:「你給我閉嘴。」

江厭離張開手臂,給他看看,面色微紅,道:「阿羨,我……馬上要成親啦。過來給你看看……」

魏無羨的眼眶熱了。

他在江厭離禮成那日不能到場,看不到親人穿喜服的模樣了。所以,江澄和江厭離就特地悄悄趕到夷陵這邊來,引他進院子,給他一個人看看,成親那天,姐姐那天會是什么樣子。

半晌,魏無羨才笑道:「我知道!我聽說了……

江澄道:「你聽誰說的?」

魏無羨道:「你管我。」

江厭離不好意思地道:「不過……只有我一個人,看不到新郎啦。」

魏無羨作不屑狀:「我可不想看什么新郎。」

他繞著江厭離走了兩圈,贊道:「好看!」

江澄道:「姐,我說了吧。是真的好看。」

江厭離一向頗有自知之明,認真地道:「你們說了沒用。你們說的,不能當真。」

江澄無奈道:「你又不信我,又不信他。是不是非要那個誰說好看,你才信啊?」

聞言,江厭離的臉更紅了,紅到了白白的耳垂,連胭脂的粉色也蓋不住,忙轉移話題道:「阿羨……來取個字。」

魏無羨道:「取什么字?」

江澄道:「我還沒出生的外甥的字。」

禮還沒成,這便想著要給未來的外甥取字了。魏無羨卻不覺有異,半點也不客氣,想了想就道:「好。蘭陵金氏下一輩是如字輩的。叫金如蘭吧。」

江厭離道:「好啊!」

江澄卻道:「不好,聽起來像金如藍,藍家的藍。蘭陵金氏和雲夢江氏的後人,為什么要如藍?」

魏無羨道:「藍家也沒什么不好啊。蘭是花中君子,藍家是人中君子。好字。」江澄道:「你以前可不是這么說的。」魏無羨道:「是讓我取不是讓你取,你挑個什么勁兒。」江厭離忙道:「好啦,你知道阿澄就是這個樣子的嘛。讓你取字這個建議還是他給我的呢。都不要鬧了,我給你們帶了湯,等一等。」

她進屋去拿罐子,魏無羨和江澄對視一眼。須臾,江厭離出來分給兩人一人一只碗,又進屋去,拿出了第三只小碗,走到門外,對溫寧道:「不好意思,只有小碗了。這個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