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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無羨道:「為什么?不洗多臟啊?」

藍忘機悶悶不樂的,也不說為什么,走到屏風邊要去穿脫下來的衣服,魏無羨忙折了回去,大致猜出了為什么,道:「你是不是想我給你洗?」

藍忘機垂著眼簾,不承認也不否認。

看他這幅樣子,魏無羨心頭莫名一軟,心想:「最多我幫他擦幾下。別的我什么也不干。」

於是他把藍忘機往浴桶那邊拖,道:「好啦,我幫你洗,過來。」

藍忘機這才被他拖了回去,重新泡進水里。魏無羨也挽起袖子,走到木桶旁邊。

藍忘機皮膚白皙,長發烏黑亮麗,柔柔地飄散在水面上,水汽繚繞蒸騰間,恍惚間,好一個瑤台仙池中如冰似雪的俊美仙神。魏無羨看得可惜,覺得應該給藍忘機弄點花瓣什么的在水上漂著,景色更佳。他舀起浴桶中的木勺,細細的水流往藍忘機頭上澆下。因為藍忘機一直一眨不眨地盯著魏無羨看,魏無羨擔心水流進他眼睛里弄得難受,道:「把眼睛閉上。」

藍忘機不理會,緊緊盯著他,像是生怕一個眨眼,魏無羨便跑了。魏無羨伸手去合他的眼睛,他便把下半張臉埋進水里,咕嚕嚕地吐了一串泡泡。魏無羨哈哈笑著輕輕擰了他的臉蛋一把,道:「二哥哥,幾歲呀?」

他拿起一旁的皂莢盒子和布巾,順著藍忘機的臉往下擦,擦著擦著,動作忽然凝滯了。

方才,藍忘機自己除下了抹額和發帶,黑發散落下來遮住了上身。可現在,他幫藍忘機把濕漉漉的黑發撥到肩後,擦到了胸膛,那三十多道戒鞭痕、還有胸口的那枚烙印,便清晰至極的顯露出來了。

魏無羨拿著布巾,轉到了他的背後。

戒鞭痕從藍忘機的背後,蔓延到他的胸膛、肩頭、手臂,爬在大片白皙光潔的皮膚上。這些或淺或深、可稱猙獰的傷痕,生生破壞了這副原本可堪稱完美的男子軀體。

沉默著看了一陣,魏無羨將手中布巾沾了沾水,拭過那些戒鞭留下的痕跡。他下手極其輕柔,仿佛不忍弄疼藍忘機。可是,這些都是陳年舊傷了,早已過了最痛的時候。而且,即便它們都是新鮮的傷痕,以藍忘機的性格,再痛也一定會強忍著不發出任何聲音,不表現出任何示弱的意味。

魏無羨很想趁現在問他,這些傷痕到底是怎么回事。姑蘇藍氏里,有資格用戒鞭這樣懲罰藍忘機的,只有藍曦臣和藍啟仁。究竟是做了什么樣的事,才能讓他最親近的兄長,或是一手將他帶大、一直以他為驕傲的叔父下這樣的狠手。

還有那枚他並無印象的岐山溫氏的烙印。

然而,話到嘴邊,卻始終隱忍不發。這樣的事,藍忘機自己不願說,他就不會問。而且雖然藍忘機酒醒後會記憶全無,但他趕在魏無羨面前飲酒,便是在說信任他,他若是趁火打劫套出藍忘機不願為外人所知的隱私和秘密,豈不是下作得很?

把人灌醉,耗了大半晚工夫,磨來又磨去,魏無羨卻什么也沒問到。倒不是他忘了,他一直都惦記著自己給藍忘機喝酒,是想問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