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重逢在陽光燦爛的日子(2 / 2)

當然,對於這個時候的他們來說,還遠說不上喜歡啊愛之類的,充其量就是看那個女孩子覺得順眼,很舒服而已,遠沒到《少年維特的煩惱》中,少年維特對夏洛蒂的程度。即使隱約覺得自己的感覺就是喜歡,父母老師一貫的教導,讓他們自覺自動的把這個念頭馬上給掐滅。只不過,在面對的時候,多少總還是會流露一些出來。

他們接著談二班,總體來說,二班女孩子的水平是要差一些,除了一個姓胡的女孩子,肖志傑認識,他希望小學的同學,能有溫紅的水平,其它的都一般。

馮一平就有些想笑,看來不管是十幾歲的男孩子,還是幾十歲的大男人,有一個話題是永恆的。

身後的這顆柳樹,他也有印象,三年後,知道自己離縣高中錄取分數線還差20多分,看到成績的時候,他應該是沮喪到絕望。

所以他從學校出來,也是在這棵樹下,呆坐了個把小時,應該和後來的仙俠小說里寫的悟道的狀態很相似,心思通明,身無外物,好像什么也沒想,又好像什么都想了,整個人好像進入假死狀態,周圍的一切,都不復存在,說不定在下一刻,靈魂就會脫離肉體,大圓滿,大解脫。

如果沒人打擾,如果最後不是一個過河的鄉親把他叫醒,他那天可能會在這一直坐下去,直到坐成雕像。

從懵懂中醒來的時候,他還恍恍惚惚的,以為只坐了那么一會,一看柳樹的影子,他剛坐下的時候,應該是正午,樹蔭剛好罩住坐在樹下的他。現在柳樹的影子在地上拉的老長,他徹底坐在大太陽底下,身上熱氣騰騰,滿頭滿臉滿身的汗,而這一切,他竟然都感覺不到。

那樣的狀態,一生就只有那一次。

從知道分數的那一刻,他就懵了,父母一向希望的,他也無數次幻想過的,上高中,上大學,然後找個好工作的夢,毫不留情的破滅了!眼前霧茫茫的一片,看不到前景,也找不到出路。在那之後的幾天,他一直都渾渾噩噩的,脾氣也特別差,直到後來父母給他定了縣里中專最貴的一個班,他才好一些。

此時馮一平再一次坐在這里,想著從前,不應該說是從前的以後的事,一時頗有些感概。

不知不覺時間就過去了,學校里傳來上課的鈴聲,馮一平拍了拍身後的柳樹,在心里默默的說,「這樣的情況絕不會再出現!」

穿上鞋子,和他們兩個一起向大門跑去。

王玉敏就站在操場前的一棵梧桐樹下,手里拿著把小鏟子,看他們進來,就揮手示意,讓他們過去。馮一平推了王昌寧一把,讓他回二班,自己和肖志傑跑過去。

兩個月的暑假過去,雖然三年級的暑假也沒放,一直在學校補課,但操場用的少,所以,現在操場上的很多地方,已經長滿了野草。

操場的一角,同班的十幾個男生正蹲在地上除草,他們兩個乖乖的從班主任手里接過小鏟子,見到長的淺的就用手扯,深的再用鏟子挖,半節課過去,總算是完成任務,操場被他們挖出一個個小坑,而野草完全絕跡。

好吧,一身的臭汗,是免不了的。

也沒地方洗澡,學校本來就沒有澡堂這個硬件,只好用臉盆到廚房外接水,然後回宿舍擦了幾把。

下午還沒有正式上課,也沒有老師看著,大家都在教室里自習,小聲聊天的人也不少,還有的趴在桌上睡覺。

教室里充滿著新書的香味,交了學費的同學,已經領到課本,剩下沒交的,包括馮一平在內,大約有三分之一的同學,還沒領到,估計要等明天才會發。

馮文也沒有領新書,這時卻翻著一本16開的書,馮一平知道,那是新的《歷史》課本,肯定是里面溫紅的。

馮文幸災樂禍的問馮一平,「出校被抓住,除草去了?」

馮一平拿出馮海濤的舊課本,回了一句,「是啊,出師不利!」

「撲哧!」兩邊都有笑聲傳來。

下午四節課的時間,就這過去,馮一平還從溫紅那里借來《英語》課本翻了翻,現在覺得很容易,一年級的《英語》,還很淺,中專學了三年,雖說不少都還給了老師,總有一些留下,加上他後來在網上看了那么多美劇,好萊塢大片,那些年熏陶下來,也學了一些。主要就是後來帶著全家在東南亞旅游好多回,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煩,從大學找了一個妹子,和老婆一起接受再教育,一周四小時,惡補了三個月,發音當然說不上准,但應付旅行途中的一些交流,卻是沒問題。所以,至少現在一年級課本里的這些簡單會話,完全沒問題。

晚飯的時候,三個人還是聚在一起,把剩下的新鮮菜一掃而光。

吃完飯,離上自習還有近一個小時,馮一平找肖志傑和王昌寧,先到宿舍拿毛巾,塞在腰間,還是朝河邊走,卻不是看風景,而是去洗澡。

馮文看到他們腰間鼓鼓囊囊的,也跟了上來。

出校門,沿河向下走,大約一里地之後,有個拐彎,這里河堤邊的樹木粗壯,能有效的隔離外界的視野。事實上,將來兩年的夏天晚上,他們會一直在這里洗澡,只不過現在第一天,馮一平就帶他們來到這個地方。

四人都是小伙子,晚飯後,附近也沒有其它人在,四個人三下兩下的就脫個精光,在不深的河水里狗刨——馮一平是名副其實的狗刨,他一直是不會游泳的。

這次回校,好在沒有老師等他們。

初中的第一個晚上,12的馮一平失眠了。9點40熄燈後,同學們相繼進入夢鄉,聽著蚊帳外蚊子的嗡嗡聲;翻身導致床發出的嘰嘰呀呀的響聲;此起彼伏的鼾聲;床另一頭傳來磨牙聲;角落里時不時冒出的一兩句含糊不清的夢話……,

馮一平不但有個認床的臭毛病,睡覺的時候,還對聲響特別敏感。睡覺的時候,手表、鬧鍾,一概不能放在卧室里。不說鬧鍾的滴滴答答聲,就連放在床頭櫃上的手表,秒針走動時發出的聲音,他都聽得一清二楚。眼下這種情形,他如何能睡的著!

好多年沒有住過集體宿舍,更沒有在翻身都做不到的床上睡覺的他,就這樣聽著寢室奏鳴曲,盯著窗外,在那皎潔月光下,灌木叢伴著蟲兒的鳴叫,隨著時而吹過的風,在隨意搖曳。

看了大半夜吧,直到遠處有雞叫聲傳來,他才勉強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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