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抱歉,我們和納魯市長合作得非常愉快……」
程安瀾並沒有像江寧那樣強硬回絕,而是選擇了相對要溫和得多的方式……她把那位市長當做了擋箭牌。
這是她和二叔商量下來的結果。
在非洲只有兩種國家,一種是結構松散,只擁有一個職能簡單的小政府的國家,另一種就是軍政府。
毛里求斯毫無疑問屬於前者。
對於那個象征意義的小政府,程安瀾和她的二叔看法一致,那就是給予適當的尊重就足夠了,沒必要太過在意。
至於江寧……一開始他太重視了,結果導致他被別人輕視,按照習慣,現在的他干脆連最起碼的尊重都不給了。
「這不太好吧?」那位官員是個白人。
「我們做的一切都是遵照貴國的法律進行的,這片土地屬於納魯市長管轄,我們理所當然要尊重他的意見。」程安瀾隨手甩鍋,她這口鍋甩得很輕松。
「建造工廠的事可以先放在一邊,我想問一下,你們這邊最近運過來三千多人……」那位官員只能另外尋找突破口。
「這屬於正常的勞務輸出,貴國政府不會連這都管吧?」程安瀾沒剛才那么客氣了,反正套話已經說過了,對方現在明顯在胡攪蠻纏,如果繼續像剛才那樣,只會讓對方感覺她軟弱可欺。
「據我所知,這三千多人來到我們這里,好像還帶有一絲政治避難的含義……」那個官員自以為手里掌握著談判的砝碼。
「很抱歉,我們只是一個企業,對於政治並不感興趣,如果他們真得謀求政治避難的話,肯定會自己和你們聯絡的。」程安瀾
「問題是他們沒有自由,據我所知,他們根本沒有人生自由,形同奴隸。」那個官員說道。
「管理模式里面有一種稱作為封閉式管理,特別是當一個企業在國外搞工程的時候,往往會采取封閉式管理模式,因為這樣不容易出問題。至於他們是否擁有自由?這不是您該管得,而是納魯市長和他手下的警察局長的職責。」程安瀾不緊不慢地回答,她事先就猜到有人會在這方面做文章,早就想好了說辭:「另外還有一件事您恐怕並不知道,我們也不是一般的商業企業,事實上我們是一個宗教派別,所有成員都是信徒,也只有信徒能夠加入這家公司,貴國政府難道連宗教事務都要插手?」
程安瀾的語氣越不客氣起來。
聽到這話,對面那個官員頓時不敢亂說了。
沒錯,他是來找事的,不過他只是來找事,不是來找死,這個世界上有些東西是絕對的禁忌,宗教就是其中之一。
毛里求斯的北面就是中東,毛里求斯人里面信仰綠教的占三分之一,沒人敢隨便插手綠教的內部事務,另外還有三分之一毛里求斯人信仰印度教,印度教不同的教派,情況完全不同,有些教派非常溫和,非暴力不合作就是他們的選擇,但是另外一些教派就相當暴力了,看一下印度總理有多少是被暗殺的就知道了。
「我們這個教派屬於佛門,或者說得更確切一些,屬於密宗的一支,唐朝的時候在中國曾經非常興盛。」程安瀾說道。
「密宗?可以理解。」毛里求斯有那么多阿三,這位雖然是白人,卻也知道密宗是什么?「能告訴我,這個教派的名稱嗎?這個可能需要登記一下。」
「名稱叫『烏龍院』。」程安瀾一邊說,一邊暗自撇嘴。
她對少林寺毛里求斯分院這個名字並不感興趣,但是比烏龍院要好得多了,一說起烏龍院,很容易讓人聯想起一群逗比和尚來。
只要一想到這里,她就忍不住牙癢癢。
沒辦法,誰讓這里的「主持」是一個逗比呢?那只逗比兔子一向都很喜歡搞怪。
不過牙癢癢的同時,程安瀾也不得不承認,烏龍院這個名稱確實有那么點說法,先就是那株烏木圖騰樹,另外就是圖騰的形象是龍。
「這好像是一座寺院的名字。」那個白人對佛教還是有點了解的。
「沒錯,就是一座寺院,在建造機場,還有飛機制造廠之前,我們先得建造一座寺院……你們這里不會對宗教建築也有規定吧?」程安瀾反將了一軍。
「沒有,絕對沒有。」那位官員當然不敢在這上面找麻煩,宗教這玩意兒本來就麻煩,他躲都來不及。
………………
「解決了?」江寧問。
「解決了。」程安瀾松了口氣。
「那就沒問題了,這片交給你的二叔,你覺得怎么樣?」江寧再問。
程安瀾咬了咬牙齒,作為一個女孩,她對去年二叔想要用土方車壓死她的事,仍舊耿耿於懷,說實話,她很不希望二叔得到這么好的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