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4、神醫18(1 / 2)

薛伯庸自顧自地放下褲腿, 端起茶杯, 全當這個弟弟不存在。薛繼明左右看看, 發現周圍的侍衛一個個地抬頭望天,半點不關心剛才的那些事, 頓時更感委屈。他捂著胸口跑去正院, 找老太君告狀。

老太君只是閉眼假寐,並不發話。

他又找到母親,把林淡摸大哥雙腿的事情說了, 還言之鑿鑿地道:「小草兒是遠近聞名的神醫,卻從來沒聽她說過斷腿的人還需要按摩。林淡這是借故占大哥便宜, 好趁機賴上咱們薛家。為了榮華富貴,她什么事情都做得出來, 娘,您可千萬不能讓大哥娶她呀,否則咱們薛府的名聲還要不要了哪里有與弟弟訂婚, 又嫁給哥哥的道理」

薛夫人冷笑道:「別一口一個小草兒地叫,我聽了惡心吳萱草明明有輪椅,卻提都不提,又豈會告訴你伯庸的雙腿該如何保養她若真的有心, 不用我們全家去給她磕頭, 不用我們三催四請,她早就看在你的面子上,主動放下芥蒂來給你大哥醫治了。你愛她愛得死去活來,她對你可未必。有一句話叫屋及烏, 恨屋及烏,你應該聽說過吧她恨我,恨你祖母,恨林淡,也恨你大哥,你想想她對你的感情能有多深表面說著大度,內里卻暗暗記仇,這樣的人,你還是當心點吧。我看林淡就比她好一百倍,至少她敢愛敢恨,有什么說什么,絕不會表面一套背後一套。」

薛繼明在母親這里也吃了教訓,當即便跑出門去了。院子里的仆役原本想去追,卻被薛夫人叫住:「不用追了,隨他去伯庸的腿會廢,都是他這個不爭氣的東西鬧出來的事,且讓他去外面遇些挫折才好」

薛繼明悶頭一陣亂跑,不知不覺就跑到了萱草堂,跨進門檻,發現一名學徒正在給一個斷了腿的病人綁夾板,於是假裝不經意地問道:「他這腿還得日日按摩吧,否則肌肉會萎縮」

學徒笑著擺手:「哪里需要按摩,兩個月後拆了夾板就行。」

薛繼明點點頭,心里滿是怒氣。他就知道林淡那個賤丫頭是在巧立名目占大哥的便宜

學徒想到薛家大公子的情況,又追加一句:「斷了腿的不用按,常年癱瘓在床的卻得每天按,否則雙腿就會變得枯瘦如柴,徹底廢掉。」

薛繼明心頭狠狠一跳,假裝驚訝地挑眉:「哦,竟然還有這種說法」

「這還是師傅告訴我們的,師傅什么都懂,二公子若是有疑問,可以去找她。」

薛繼明連假笑都擠不出來了,沉聲道:「果真是萱草說的」

「是呀,類似大公子那樣的病人,師傅曾經收治過一個,輪椅也是那時候被師傅發明出來的。病人的雙腿瘦得像蘆柴棒一樣,師傅親自給他按摩,這才稍微好些。」

「是嗎那我去找萱草問一問。」薛繼明咬牙說完這句話便走了,並未進入內堂尋找吳萱草。她既然收治過類似的病人,那么一切注意事項應該早就清楚,卻又為何提都不提是忘了還是故意隱去忘了,證明她並未把大哥的病情放在心上,只是在敷衍了事;故意隱去,證明她對薛府還懷著恨意,不願救治。這兩個原因都是薛繼明不敢深想也無法接受的。

薛繼明和吳萱草之間的糾葛根本不在林淡的關注范圍之內,她每天早起給大哥按摩、做飯,然後出門行醫,臨到傍晚去豐田鄉走一趟,幫少年治療,日子過得十分忙碌。

少年名喚牛大寶,已經躺在床上三年了,身體瘦脫了形。林淡去後,他很快就被養得白白胖胖,身子骨一日壯過一日。

村里人聽說林淡是替牛大寶治腿的,都等著看她的熱鬧。他們從沒聽說過半身不遂的人還能站起來,這位小大夫也太會說大話了。

林淡卻不以為意,只是按部就班地往下治,終有一日,她拿出一套金針,開始一根一根地擦拭消毒,徐徐道:「前些日子我為你行推拿之術,助你活血化瘀,通經疏絡,又日日命你服用丹葯,填精補髓,如今你根骨已壯,或可承受我的針灸之法。此法分為兩步,第一步,選穴命門、長強、脊中,敷以丹葯片、丹座,使其熱透;第二步,選穴腎俞、環跳、絕骨,取用平補、平泄之法進行施針,留針三刻鍾,每日一次,連施七日,再另行制定新的療程。你可聽明白了」

牛大寶一個字都沒聽懂,卻還是點頭道:「聽明白了。」

他家門口圍滿了人,指著林淡手里的金針議論道:「快看,這位大夫用的竟然是金針,可真有錢啊」

「何止有錢,簡直是巨富聽說為了治療牛大寶,她每日都會送來好米好菜,人參鹿茸,你說她圖個啥難道真看上牛大寶了不成」

守在門口的兩名侍衛抽出腰間佩刀,面露沉怒,議論紛紛的人群立刻縮著脖子逃走了,仿佛有鬼在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