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神醫23(2 / 2)

林淡立刻搖頭:「不願。」

這個答案顯然在薛伯庸的意料之內,故而他並未露出失望的表情,只是略一點頭,雙目黯然。他有時候覺得林淡離自己很近,仿佛一伸手就能抓到,有時候卻又覺得她離自己很遠,一個錯眼就會消失不見。為此,他曾輾轉難眠,夜不能寐,但現在,他最恐懼的事情到底還是發生了。林淡是那樣剛強獨立的一個人,她要走,誰也留不住。

他垂眸,默默品嘗滿腔的苦澀。

林淡對他的情緒最是敏感,耐心解釋道:「大哥,我之所以不願回薛府,不是因為你對我不好,而是因為我得不到應有的尊重。他們把我視作物品,而非獨立的人格。我的東西他們說送就送,我的房間他們想進就進,我的人要走要留只一句話他們就能決定。我的價值建立在你的健康之上,我只是一個可有可無的附屬品。但是大哥,去了外面,我就是一個有名有姓,有血有肉的人,我頭頂的標簽不再是薛府養女,而是林淡,一個真實存在的林淡。大哥,我的感受你明白嗎」

薛伯庸眼眶酸澀,頻頻點頭:「我明白,我當然明白。我早就說過,我好與不好,都同你沒有關系。救你是我所願,我從來沒有怨怪過你,甚至每每想起那一天,我還很慶幸自己的選擇。我代替你受了苦難,你的余生就能平平安安的。你過得好,對我來說才是最重要的。你不願回去,那就不回,我不逼你。」

林淡長舒口氣,白凈的臉上終於露出一抹笑容。

薛伯庸也跟著笑起來,繼續道:「只是,我想帶你去一個地方看一看,你願意嗎」

林淡頷首道:「願意。」對於大哥,她還是非常信任的。

兩人離開宣平侯府,來到杏林大街的一處鋪面,外間是三個連通的青磚大瓦房,可用作葯堂、葯房和庫房,內里是一個四四方方的小院,可用來居住。當頭的門梁上掛著一幅牌匾,寫著「濟世堂」三個大字,如今正被薛府的兩名侍衛架著梯子,小心翼翼地取下來。

「這是我送給你的醫館,原來的東家被對面的萱草堂打壓得沒有生意可做,已經關張了。」薛伯庸掀開車簾,指著鋪面說道。

林淡正欲搖頭,他立刻補充道:「莫要急著推拒,聽大哥多說幾句。這間醫館並不算大哥白送的,你以後賺了錢,大哥抽五成的利,另外,大哥若是得了病,你必須無償為大哥診治,這樣可好」

林淡斟酌片刻,終是頷首:「好。」

薛伯庸眸色暗了暗,補充道:「先別忙著答應,這個協議一輩子都有效。也就是說,我這輩子一旦生病,無論你在天涯海角,都必須趕回來替我醫治。」

林淡再次頷首,語氣果決:「那是當然」

薛伯庸這才愉悅地低笑起來。

恰在此時,吳萱草看見薛府的馬車,又順著敞開的車簾,發現了坐在里面的薛伯庸和林淡,立刻走過來,忍辱負重道:「薛大哥,你昨日拿走的書是我的東西,你能否還給我」

「哦,既是你的東西,為何扉頁卻寫著林朝賢的名諱林朝賢是誰,林淡你可知道」薛伯庸上半句話滿帶冷嘲,下半句話卻溫柔似水。

「林朝賢是我先祖,我這里有族譜,吳大夫想看嗎」林淡反應很快,立刻接上了大哥的話。

吳萱草沒有證據表明那本書是自己的,而且書里明明白白寫著林家列祖列宗的名諱,即便跑去打官司,她也是必輸無疑的。所幸她有過目不忘的本領,早已把書中的內容記在腦海里,能不能要回來,倒也無所謂,她只是看不慣薛伯庸這副強盜的嘴臉罷了。

「薛大哥,做事留一線,日後好想見的道理你應該明白你的腿還癱著,莫要太過得罪醫者,須知未來的某一天,你或許有求上門的時候。」修習過那本杏林春,吳萱草已隱隱有了一點內力,只要把這股內力與針灸之法和推拿之術結合起來,定然會大有作為。林淡把別的傳承拿走了也無礙,她可以根據現有的醫典自行摸索。她不相信憑借自己的智慧,還勝不過這些古人

薛伯庸邁開長腿走下馬車,徐徐道:「哦,我竟不知有林淡在身邊,我還有求到你的時候那么便請吳大夫等著吧。」話落伸出手,把林淡扶下馬車。

林淡看看自家醫館,又看看對面的萱草堂,忖道:怎么又是開在對家誒不對,我怎么用了一個「又」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