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我來!」
紅衣女童脆脆的道了一聲,隨後慢慢的轉身,朝前面慢慢走去。
「……」
俊朗乞丐看著面前不過是個子才到自己腰部的女童,沉吟了下,便跟了上去。他這次前來這座小鎮,不正是為了此事而來么?
……
步子不快不慢。
女童的步子小,邁不出大步,再加上本身似乎也不著急,就這么慢悠悠的。而跟在後面的俊朗乞丐則只能亦步亦趨的走在後面,時不時的走了幾大步後,也要稍微的停一下。
說實話,他從來沒有這般走過。
雖說他號稱秀才,但在丐幫里絕大部分的人行事方法都是來去匆匆,不會這般悠然。若是他人走在後面的話定是等不及,或者直接將女童抱在懷里帶著走。但是他沒有。
他先是略感不大習慣,在慢慢的適應了一下後,這才慢悠悠的跟在後面。
曾經的身份,讓他有著這個不慢不快的心態。
很快。
一小一大。一前一後。
兩人來到了客棧的房間。
女童還沒推開門。
便已經聽見了里面那沉悶的咳嗽聲。見狀,一直面色淡然沒有變化的女童臉色終於有了變化。小臉上盡是擔心,幾乎是用沖的方式推開了房門,小跑了進去。
「公子師傅!」
「喝茶!」
女童如同一個小大人一般,踮起腳將旁邊的茶壺拿了過來。倒下了一杯茶水,這才端了起來遞給了那坐在靠窗位置,身著奢華錦衣的白發男子。面色蒼白,好似太長的時間沒有見過太陽一般,對方現在正一手持著手絹捂著嘴,不斷的咳嗽著。
而他的另外一只手,則是拿著一柄小巧的雕刻刀。在面前的桌子上則是擺著一個完成了一半的木頭人。
看那凹凸有致的身材模樣,那個木頭人理應是一個女人。
也許……
是在雕刻他的情人吧?
目光在進屋後,俊朗乞丐就已經不著痕跡的打量了一番。最後的視線停在了那白發男子的身上。與當初一見不同,眼前的男子沒有曾經初見時候的落魄。反倒是這一身錦衣,還有那圍在脖頸處的雪狐毛皮更顯奢華貴氣。
就好像當初的兩人是逃難的貴人。
眼下不過是恢復了本來該有的形象而已。
「念昔,辛苦了!」
一口飲完女童遞過來的茶水,岳緣伸手摸了摸小丫頭的頭,這才轉過頭,將目光停在了那站在門口的乞丐身上,開口說道:「全冠清,好久不見!看你養的白白胖胖的,這幾個月來日子還算過的不錯。」
「呵呵!」
在丐幫里有著不錯的名聲的十方秀才全冠清聞言那還算俊朗的面上不由的爬上了苦笑,抱拳作揖,行禮道:「公子可莫要這么說,全某這幾月來可謂是戰戰兢兢的了。」
「生怕不能完成公子交代的事情!」
「不過好在沒有發生意外,公子的交代的還是讓全某完成了!」
「公子,您看,是不是該給我解……」
未盡的言語,還有那想要說卻又不敢說出口的話,全冠清這個時候如芒在背,整個人在岳緣的注視下已經沒有了先前的那般隨意,而是整個人都有些坐立不安起來。
岳緣沒有出聲,只是安靜的端坐在那里,一手抱著小丫頭讓她坐在自己的腿上,一手輕輕的放在桌子上,食指隨意的敲打著桌面,發出長一聲短一聲的輕響。
聽著聲音,全冠清只覺得壓力越來越大,似乎面前是一座深沉如淵,看不見底的懸崖,讓人不敢去看,低著頭,他的臉上已經是汗漬遍布。
僅僅是在岳緣的目光注視下,不一會兒他整個人就感覺濕透了一般,一身的衣服幾乎能夠擰出水來。
半晌。
敲擊桌面的動作停了下來,岳緣側了側頭,訝異道:「你在害怕?」
「……不,不怕。」
全冠清搖了搖頭,以看不出任何肯定的姿態回答了這個問題。
「那還是我與念昔兩人長得太過恐怖,讓你不敢抬頭看我們?」
點點頭,岳緣表示明白,但是他卻沒有絲毫放過的打算,而是繼續問道。
「也……也不是!公子與楊姑娘那是世間難見的人,公子可貌比潘安,姑娘亦能壓下西施貂蟬。」
全冠清覺得自己整個頭皮都已經隱隱有了發涼的感覺,但是話里卻是不敢有絲毫的隱瞞。汗液滴落,在短短的時間里,全冠清腳下的木板上已經濕了一片。
聞言。
小丫頭樂的笑了,笑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縫。
雖說不知道潘安和西施貂蟬是哪位,但這是誇獎,小丫頭自是喜歡的。
而岳緣則還是那么安靜的看著對方,看著對方恨不得將腦袋埋在胸口的十方秀才全冠清,不言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