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蹄聲。
盔甲摩擦聲。
兵器交擊聲。
還有那鮮血嘩啦啦的流淌聲……
戰爭,就這么在秦國的突然襲擊下,再度展開來。
實際上,說突然襲擊是算不上的,面對秦國一統六國的步伐,殘存的國家幾乎是每時每刻都在戒備著秦軍的進攻,可以說在邊境,燕國的士兵就沒有睡好覺過。
燕國太小,太弱。
否則的話,堂堂太子丹也不會做出以荊軻行刺之事來,只是即便是墨家准備完全,仍是功虧一簣。當實力強大到一定程度後,便是碾壓。人如此,國家亦是如此。
不過數天的時間,秦隊的步伐已經接近了燕國的國都薊都。
中途。
隨著秦軍的步伐,燕國上下都變得歇斯底里起來。
有抵抗的,有投降的。
有自暴自棄的。
更有別有目的的。
在這個時候,燕國上上下下來了一幕百生像。
其中,燕國皇族比較起來更是分為了兩個明顯的極端。
一者主張抵抗,一者則是主張投降。
這兩派各自的代言人更是讓人覺得目瞪口呆。抵抗派的代表無疑是以太子丹為首。代表著燕國那一份抵抗秦國一統六國的人,再說他們也並不孤單,有著墨家作為後盾,而且還有其他亡國里繼續抵抗的人。
譬如楚國項氏。
而投降派的代表人正是太子丹的父親。也就是現在的燕國國王。
在秦隊不斷進軍薊都的時候,燕國國都的朝堂上已經變作了烏煙瘴氣,亂作一團。
燕,滅國在即。
同時。
太子府。
不過五歲的高月公主正在抱著一個纏滿了絲線掛著鈴鐺的圓球在院子里跑著,嘻嘻哈哈嘰嘰喳喳歡快的笑聲不斷的在院落里響起。而在公主的身後。則是幾個宮女正在陪伴著,小心翼翼的照看著,生怕公主殿下不小心摔倒了。而那些宮女的臉色都不是那么的好看,這顯然不是因為害怕公主摔倒而造成的,而是外面那漸起的混亂的緣故。
而在院子邊上,則是站著一身宮裝的太子妃。
這個時候,太子妃的注意力並沒有在前面不遠處不斷拋動著的女兒的身上,她的思緒不知何時早就飄向了遠方。側著耳朵,以她的能耐更是清清楚楚的聽到整個薊都那里面的混亂,還有那極遠處隱隱傳來的馬蹄嘶鳴聲。那是秦國的軍隊將近了。
「好一個釜底抽薪!」
歪著頭,傾聽了半晌,婠婠笑了,眼眸的深處跳躍著的盡是一種調皮,加上那用雪白的貝齒咬著嘴唇的動作,更是平添一份嫵媚。玉指輕輕的點著自個兒的下巴,一邊點著一邊自言自語道:「這大勢的用法倒也非常不錯啊,就好像當初那群慈航靜齋討厭的尼姑一樣。岳郎,你也變得和師妃暄一樣討厭了。」
「岳郎你是發現了人家的真正的目的,才迫不及待這般做的嗎?這次是來生我氣來的。還是搶孩子來的?」
「岳郎,你在這個世界到底流連了多少次了……」
「那么岳郎你在這個世界漫步究竟是為了什么?」
面對秦軍即將圍城,婠婠的臉上似乎並沒有什么害怕之色,甚至對於燕國能否抵抗。她也從不抱任何的期待。對於眼下的燕國朝堂上下更是冷眼相看。
眼下。
對婠婠來說,現在高月更重要。
就在婠婠一個人沉思走神的時候,高月脆如糯米的柔柔嗓音傳進了她的耳畔。
「娘。」
「人家跳舞給你看哩!」
舉著紅球,在一陣鈴鐺叮當聲中,跑到了婠婠跟前的高月公主開始踮起腳尖,翩翩起舞起來。人雖小。可這舞蹈卻是舞的極美。
與此同時。
在前往薊都的路上,有著三路人正舉步趕往。
一路只有一名年輕女子,一身藤紫與白色相間的長裙,修長的墨發扎成一束馬尾束在腦後,頭戴與衣衫一樣的色彩的頭巾,人正運起輕功急速朝薊都的方向趕去。
她,正是從鏡湖醫庄出發的醫家弟子端木蓉。
另外一路則是墨家眾人。
只不過在中途的時候,墨家眾人亦開始了分散,其中走在最前面的不是輕功最好的盜跖,也不是劍法最好的高漸離,而是一名頭發雪白的女子,持簫而行。
目光悠然,眼眸的深處卻是有著難掩的一抹擔憂。
至於最後一路……
岳緣抬頭望天。
烏雲壓城。
右手輕輕一揮,跟在他身後的陰陽家的人已然散開,各自朝薊都的方向趕去。而他人,卻是突兀的停在了原地,似乎在等待著什么。(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