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架里,回盪著只有嬴政自己才能夠聽見的自言自語。
外面。
似乎感受到了什么,趙高眼角的余光掃了一眼皇帝的車架,隨後又收回了視線,開始盯著自己腳下的大地,好像那里上面有著什么特別的東西。
山頭。
一般情況下都是呆在小聖賢庄的儒家大當家伏念,當顏路與一眾儒家弟子在咸陽出事的時候,他們便知道小聖賢庄已然是不安全了。在墨家的幫忙下,他們幾乎是舉派離開。
而今,伏念與張良兩人正站在一個稍顯隱蔽的地方,遠眺而望。
他們不敢隔得太近。
「你在想什么?」
冷冽的目光一直落在那道路盡頭的車架上,伏念開口說道:「想要報仇?」
顏路的性命安危……對兩人來說已經不做指望了。
畢竟當初興致勃勃的時候,誰也沒有料到咸陽會是儒家最大的危險之地,連顏路與一眾儒家弟子都給搭了進去。所有人都小覷了嬴政的心思與想法了。
因為扶蘇的阻止,最後連嫡長子公子扶蘇都被遣到了北疆。
「不對勁!」
張良回過頭瞅了伏念一眼,他從對方的臉上看不到任何的表情變化,有的還是那張嚴肅的臉龐,可張良卻知道嬴政的這一次舉動是對伏念心中所想的一個絕大的打擊。
嘴上不提,可張良十分清楚伏念那悲痛的心情。
他,同樣如此。
張良沒有提這個,而是直接說道:「這里很不對勁!」
伏念眉目一合,沒有出聲,張良看得出的問題,他自然也看得出。之所以沒出聲,是在等待張良的看法。
「第二次刺殺嬴政,這應該不是墨家本身的打算。」
「如果沒有猜錯的話,這是衛庄的想法。」
說到這里的時候,張良的語氣停頓了下,在他的腦海里浮現了前幾天由荊天明和項少羽的嘴里得到的消息,在他們離開蜃樓的那一刻,瞧見了一個被壓上船的女人。
那個女子的模樣,看起來好似是聚散流沙的赤練。
若是這個女子是赤練的話,那么這個讓人覺得突兀的刺殺便有了可以解釋的線索。
蓋聶是衛庄的師兄,更是與墨家的關系不淺。
若是由衛庄牽頭的話,再配以聚散流沙留在咸陽的暗手,加上一眾墨家好手,刺殺嬴政是有極大的成功幾率的。甚至,有著白鳳,連退路都有足夠的保障。
可是……
目光落在那消失在道路盡頭的隊伍,那是嬴政的車架方向。
無疑,刺殺再度失敗了。
而失敗後的結果,便是現在的聚散流沙不知蹤跡,墨家的高漸離、雪女與盜跖更是不見蹤跡,蓋聶也是消失的無影無蹤。
這是一個最壞的結果。
陰陽家幾乎舉派東渡,留在帝國的理應沒有什么高手,而羅網真正值得在意的高手也不過是趙高與他手下的六劍奴,面對這一眾高手的合擊趙高他們是擋不住的,可最後仍是這么一個結局。之所以會這樣,最大的問題應該是出現在嬴政的身上。
也許嬴政才是那個關鍵。
所有人的重視,對嬴政來說都輕視了。
「所以你想……」伏念的視線停在了張良的身上。
低頭沉思半晌。
最後張良猛的抬頭,說道:「我想試驗一下。」說到這里,張良猛的轉過身,目光落在了那遠處站在荊天明身邊,有著巨力的一個裸身大漢機關無雙。
「不過在這之前,我們得尋找一個合適的地方。」
「……」
閉目,禁聲。
伏念既沒有贊同,也沒有否定,他只是保持沉默,閉上眼睛做假寐狀。
張良的想法,也許就是他自己的想法。
他希望自己沒有想的太多。
……
乘風破浪。
回歸比東渡的時候,更加的快速。
龐大的蜃樓在海面上筆直的朝著自己的目的地方向駛去,這一路回歸顯得很是安靜。
浪如此,天也如此。
似乎這兩者也見識到了船上之人的恐怖,早沒有了當初東渡的時候那般的暴脾氣,又是狂風又是大雨又是雷鳴閃電。
風和日麗之下,蜃樓里的人除去正陷入狂熱的煉丹狀態的雲中君,其他的人則在這烈日炎炎之下感受到了一種莫名的冷意。這股冷意,使得蜃樓里的溫度都下降了不少。
而這冷源的誕生地,正是蜃樓的最深處。
岳緣所在的房間。(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訪問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