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武大殿中到底生了什么?
四周眾人在這一刻只覺得自己的心情忐忑不已,一時間整個山上變得安靜至極。哪怕是受傷呻吟的人,在這一刻都是死死的咬著牙齒,生怕生丁點的聲響打破眼前的詭異局面。
一炷香的時間後。
閉目養神的岳緣突然睜開了雙眼,只聽身後一聲嗤響,一道亮芒自真武大殿里飛出,穿透牆壁,穿透那掛在真武大殿前面的牌匾,破空飛去。唯在哪牌匾上留下了一道小小的痕跡。
與此同時。
大門被推開。
恢復了蒼老狀態的張三豐緩緩的從里面走出,邁出的腳步每一步都好似千斤,沉重的讓人不敢大喘氣,整個人顯得疲憊至極。
「本座……」
「前輩。」
張三豐突然打斷了岳緣的話,開口說道:「我會讓無忌告訴前輩金毛獅王的下落。」
「現在武當山有些亂,還請前輩帶著明教眾人下山了,恕武當無禮,無法招待貴客了。」說完,張三豐便從岳緣的身邊緩步走過,頭也不回的一步一步朝遠處的武當弟子們的方向走去。
身後。
岳緣怔然。
那已經到了嘴邊放棄從張無忌口中得到謝遜下落的話語就這么被生生的給堵在了嗓子眼兒。
冷風吹過。
天涼了,涼盡了天荒。
看著張君寶那微微佝僂的背影,那一身氣質似乎老了人間的滄桑。
一時間,岳緣默然。
……
情。
到了極致會是什么?
都說女兒柔情似水,那么濃情到了極致是否會化作眼前的瓢潑大雨?
洞庭湖邊。
赤練仙子李莫愁一身紅衣,就那么站在暴雨下,淡漠的看著眼前的風雨。
她,高估了自己的心理。
在與孫兒鷹緣的對話後,那段故事已然對她的心理產生了極大的激盪。她這一生,所愛所為究竟有沒有意義?那人,是否從頭到尾只有一段時間才屬於她李莫愁。
那份愛來的太匆忙。
卻也來的太深沉。
更是來的太短暫。
於是,她又開始了流浪。
「……」
密密麻麻的大雨早已經遮蔽了視線,眼中只有朦朧一片。就如她自己對自己的未來的期待一樣。
就在這時。
瓢潑大雨中,一陣匆忙的腳步聲傳來。
大雨深處。
一道身影正抱著什么東西朝赤練仙子的身邊奔來。
途中。
來人還在半道摔了一跤,滾了一身泥水後,這才走到了李莫愁的身邊。
這是一名少年。
身材稍顯魁梧粗壯,一看便是長久在湖邊打魚生活的窮苦人。
少年模樣丑陋不堪,但面容上卻是盪漾著自信,絲毫不對自己模樣有任何的介懷。
在來到赤練仙子身邊後,少年緩緩的撐開了手上的紙傘,那不過是一柄破傘。
但,少年還是小心翼翼的踮起腳尖,將手中的破紙傘遮在了眼前紅衣女子的頭頂,至於自己……則是絲毫沒有在意的打算。
微微抬頭。
赤練仙子看著那幾乎是抵在了自己額頭的殘破紙傘,在看看那墊著腳尖的丑陋少年,嘴角微揚,盪起了一抹溫柔的笑意。這個少年時她前幾天順手在洞庭湖上救下來的打魚少年,有著一個窮苦老百姓最為普通的家畜名字。
人雖丑的讓李莫愁都驚訝,但少年心性卻是極為淳朴,可謂赤子。
這樣的一個少年,有著一個不堪的名字,赤練仙子自然很不滿意,所以她給少年取了一個頗有詩意的名字。
浪翻雲。
在打量了少年一眼後,李莫愁卻是突然問道:「雲兒,你說情到底是什么?」
這個問題,頓時讓自小一直呆在洞庭湖邊打魚為生的少年怔住了。
情,是什么?
這個問題,實在是離他太遙遠,遠到他從未想過這個東西。
但面對這個問題,站在大雨中的少年卻是福至心靈的回了一句自己的答案。
「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