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夢聞言抿嘴輕笑,不承認也不否認。
冷靜到堪稱淡漠的眼神,卻足以帶來比任何回答更為可怖的壓迫。
沉默便是答案。
飛鳥是飛鳥,游魚是游魚。
兩個世界的東西就該是兩個世界的,若碰在一起,定然會是悲劇。
這是鷹緣的平行世界論,而眼前的景象則告訴了他一個可怕的答案。
那便是曉夢前輩的行動不知何時已然開始了。
本該交叉而過的兩條直線,竟然在極端的力量下開始進行了收束,分開的東西再度重新匯集,世界要重合了。而且絕對不是曉夢一個人的做法,在她的背後絕對有著其他人的支持,甚至在本來的這個世界里只怕也有做回應。
在這個時候,鷹緣的腦子已經運轉到了極點,腦海中不斷的分析著有著嫌疑的存在。
最後,鷹緣將懷疑的對象定格在了兩個名字上面。
那便是袁天罡和李淳風。
之所以有這個猜測,則是因為一件傳聞——女帝鎮火麒麟。
就是因為搞了個西行,就莫名的多出了這么一個玩意兒,直到現在還困在樂山大佛中,時不時的鷹緣都要悄悄的去檢查一番,直接用變天擊地大法挪轉麒麟的精神,使得無數記憶混雜,整個陷入了痴呆瘋狂狀態,完全失去了清醒的可能。
「哈!」
一聲輕笑,若說之前鷹緣的小臉蛋上的只不過澀然的笑容的話,那么現在的他的小臉蛋皺巴巴的要苦的快要哭了出來:「蒼天何其無眼!」
「蒼生何其無辜!」
「前輩!」
「您知道這樣做會產生何等的後果?」
是劫!
是大劫!
是千載以來的大劫!
不該出現的東西進行疊合,當其沖的便是氣候的變化,甚至連綿影響數百上千年的時間段,從而影響整個世界。那種場景,死者上萬萬,屍山血海莫過於此。
自此過後,一切盡成傳說。
落筆成為紙上或口頭上的故事與數字。
「前輩,這便是您的道嗎?」
「這就是您的求不得?您的心不疼嗎?」
「這便是晚輩的劫嗎?」
對方的安靜沒有給鷹緣答案,顯得他一個人好似在自言自語一般。
「不!」
「不是你!」
曉夢的眼神一如既往的淡漠無情,「只不過是因緣而起!」
「他那么一個無情的人卻有著你這樣一個慈悲為懷的後人,倒還真是極大的諷刺。」
「原來你當初的放棄破碎,不是因為怯弱,而是因為這份多余的慈悲嗎?」
「這在密宗,可是罕見啊!」
密宗大喇嘛可是一直都暴躁的狠。
「阿彌陀佛!」
「前輩,你入魔了!」
話不投機半句多,說到這里,鷹緣的一切的努力都徹底的化作白費。一個因為知道太多求不得而徹底步入了瘋魔無情之道,想要錯身而過的兩條直線再度交匯,局已進行,世界的嫁接早就開始,其進程無人能阻止,她自己也不行。
知道的太少是愚,知道的太多則是瘋。
曉夢無疑是後者。
「罷了。」
「因緣(岳緣)而起,當因緣(鷹緣)而滅。」
「晚輩,要鎮魔了!」
雙手合十,鷹緣身上的紅色袈裟無風自舞,體內真氣開始蒸騰,背在身上的厚背刀更是顫動不已。
「鎮魔?」
「哼哈!」一聲輕蔑的笑聲中,曉夢已經開始化為蝴蝶消散不見,唯有她的聲音以傳音入密的方式傳入了鷹緣的耳中:「還是先想想如何面對老熟人吧!」
「……」
臉色微微一變,鷹緣只覺得後方一股冰冷的氣息死死的鎖定著自己。
沒有回頭,不用猜想,他便知道站在身後不遠處的老熟人會是誰。
身後。
三丈外。
一襲白衣飄飄的小龍女來到了山頂,她正用一種冷冽至極的眼神瞅著眼前的紅衣童子的背影。
怒意,正甚。</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