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隨波逐流(1 / 2)

加勒比海陰沉的天氣,終究沒有形成一場席卷附近海域的暴風雨。

小艇上的大家經過了提心吊膽的一夜,接下來居然是連續的兩個晴天。而且也仿佛受到了眷顧一般(或許是某神厭煩了他們的拖延症),小船居然找對了洋流,即使不去劃動,也日夜向著張春霖說的西北方飄去。

大家保持著每天劃船8到10個小時的強度,不斷的加速向西北方前進。

幾個人當中,張春霖和陸遠似乎都有著神秘的直覺,能夠偶爾獲得一些根本無法確定的信息。他們都或多或少的感覺到了向著西北方,甚至是整個北方都是利好消息。葉飄凌是個經驗很豐富的軍人,他也能通過偶爾出現的海鳥,稍微提升的水溫和顏色變化的海水,來確定小船正在靠近一片巨大的陸地,那個規模可能遠遠超過島嶼的概念。

還有蔣莞,她也說了「那邊有自然的氣息」,強化了木精靈血統之後,她所謂的「自然」,指的基本上就是森林了。

所以大家情緒的穩定,靜靜等候著到達大陸。他們有的人在猜測是不是到了北美洲,或者猜測是牙買加島,沒有了張揚,他們現在的猜想可能連個准頭都沒有。

他們不知道的是,就在他們正北不到10海里的地方,就是加勒比海的第二大島嶼,伊斯帕尼奧拉島,又稱海地島。這座大島嶼現在被西班牙和法國一分為二,東面三分之二屬於西班牙。西面三分之一屬於法國。陸遠他們如果不改變方向的話,將會一頭撞在西班牙的總督殖民地城市,聖多明各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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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一冷,陸遠有些無奈的睜開眼睛,恰恰看到程於月誇張的笑臉。這時候又是一個晴天,而且天邊已經能看見成型的黑線,經過了一夜的漂流,那黑線似乎比昨天又變粗了……那么一。老實說,昨天大家看到一個黑兒時,幾個過於高興的人。甚至差把船搞翻。然後這個可能是海地島海岸上最高峰的黑兒。漸漸延伸成黑線,然後黑線漸漸布滿了整個北方,讓大家的心放進了肚子里。

於是大家熱情高漲的劃船,一直劃啊一直劃。直到太陽下山。那條黑線也才粗了那么一……具體是多少。有著「鷹眼」艦船瞭望手技能的蔣琬很抱歉的說,她也不大能分辨出來!於是累得要死的七個人,立刻丟下船槳睡覺了。

「別對我用鑒定術……」陸遠無力的抗議著。其實毫無用處。這已經是三天來的不知道第多少次了……

現在他至少知道了被人用鑒定術時,會感覺渾身一冷,這個真的是太嚴重了,明顯不適合對著強者們亂拍。當然,現在的問題是,這變成了程於月叫醒他的工具。程於月用她豐富的經驗,將這種小冒犯保持在親近又不會讓人討厭的范圍之內,和這樣的女人來往是件很舒心的事情。

陸遠撩著涼涼的海水,在兩個太陽穴上拍了拍,清醒了一下。

船上大部分的人都還睡著,只是這么小的地方當然沒辦法睡得舒坦,都是姿勢各異的蜷成一團。李俊峰倒是醒著,他看到陸遠起來還殷切的著頭,可惜被直接無視了。他的卑劣已經成了大家的共識,於是成了誰要是和他沾邊,好像就會被「卑劣」傳染一樣。所以大家都避免和他接觸,甚至他試圖去抱大腿的張春霖都不例外。

這並不是小說,大部分領導者,或者相當領導者的人,都要至少保持表面的光明正大。而且哪怕需要一個狗腿子,也必須是有眼色的狗腿子。李俊峰那套套近乎、站隊伍的手法,在他原來能揮舞鈔票的時候自然是無往而不利,現在卻直接把大家惡心到了。張春霖這兩天就是和陸遠,都聊了好幾句,唯獨和李俊峰無話可說。

陸遠伸手拽過船只中間的那個布口袋,從里面拿出一塊「餅干」。這是陸遠從貨倉經過是,順手揣了一袋兒撞在手環里的。賊不走空?陸遠有時候也覺得自己的底線越來越低了。尤其是自己現在和程於月曖昧來曖昧去的,其實還不如葉子和卓小雞之間的感情更純粹。

這種堅硬的餅干就是海上船員的主要糧食,還好「博納塔號」出海還不到一個月,陸遠挑了一袋兒還算不錯的拿走,現在看起來還算不錯。再過一段時間,所有的餅干上都會長滿了小動物,而且那通常是算作食物的一部分……

即使還新鮮,這東西的味道也絕對不好。陸遠只是將自己的槳丟進了海里,然後跳在上面蹲下,開始准備早餐。

這種情形,兩天以來大家已經見過很多次,早就見怪不怪了,陸遠身懷高強的武功這件事情,也不再是新聞。

他先是將餅干細細的碾碎,撒進了水里。然後拿著一根細細的木頭魚叉,蹲在船槳上靜靜的等待著。程於月則是很期待的守在船邊。清晨的海風徐徐吹來,陸遠隨著腳下的船槳,起伏搖晃著,似乎隨時都會掉進海里。可實際上,這種事情一次都沒有出現過。程於月瞪大了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可能是因為朝陽在水面的反光,她的眼睛稍微飛快的眨了一下。再之後,就看見陸遠伸出細長的魚叉到她面前,上面穿著一條完整的大魚,僅僅是雙眼被左右貫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