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一更(求月票!)(1 / 2)

半夜三更,這頓飯吃完,後遺症很大。

大伙圍在桌前,就像忽然間不累不困了似的,不願意散去。

郭老二咂咂嘴品著嘴里的香味,笑道:「都給我吃齁住了。」

他大哥笑罵:美得你,還齁住了,咱多半個月沒怎么吃鹽了,吃一頓就能齁住?

附近聽到的幾個漢子呵呵笑,還有誇張的說不能蹲著了,得站起來,肚子太飽,蹲不住。

王婆子和她的姐姐妹妹感慨,問馬老太:「你說那蘑菇,咋恁香,跟肉一個味兒,我吃著比肉都好。」

馬老太覺得她和王婆子沒什么共同話題,因為她吃的是三兒給夾的雞大腿,吸溜吸溜牙里頭:「是嗎?我塞牙了,這肉吃的,說不吃不吃的,我三兒非得讓吃。」

郭老太隔著馬老太,和王婆子道:「你還撈著干的了?你下筷子挺快呀,我一塊蘑菇也沒吃著,喝的湯。我跟你說,湯也好,你沒喝著湯真是,那鮮亮的。」

至於高屠戶說話就粗了,他是和二兒子高鐵頭出去上廁所時,一拍肚皮放了個屁時感慨了這么一句:「肚里沒好食,放屁都不臭。你聞聞,這才叫屁嘛,這臭的。」

高鐵頭瞅他爹哭笑不得。

也不知是誰開頭起的哄,說吃的太飽,壓炕頭子會睡不著,非得讓宋福生給大伙開個短會,讓給講兩句。

宋福生笑,一個個燒包的,才吃三個大餅子就能壓炕頭子睡不著覺?這要是讓一人吃只整雞還活不了呢。

說白了,他了解,大伙就是心情啊,太激動。

一個個又沒啥文化,不知該怎么把這心情往外表達,吃飽了渾身有勁又不能出去悶頭干活,應該是覺得活得忽然很有奔頭,說又說不清,道又道不明,就想借著他的口講幾句。

「好,我給大伙簡單講兩句,講完就都給我睡覺去,別瞎興奮。」

發現大家要鼓掌,宋福生趕忙擺手壓了壓,大半夜了,低調。

「其實呀,也真是閑話幾句。

你們說說,養兒女咱圖啥?就是希望趕明兒也能像今兒個似的。

過年都沒這么心里暖和。

就希望他們往後,他們能惦記著爹娘好衣裳沒穿過,看見好布料了,有那個閑錢給自個買的同時,給爹娘也扯塊布。

兒女吃好的時,心里能惦記著,我爹娘還沒吃著,給我爹娘送一些。

這叫心里裝著咱們,咱就圖這個。

所以說今兒這事兒,明兒,見著娃子們真不能打,別大呼小叫的記住沒?別傷了孩子們的孝心。」

大伙聽完就悶頭笑。

王忠玉說:「三哥,你放心,這還打么了,咱吃都吃了,不占理。」

宋福生點頭:「對,說的就是這個意思,不占理,你打他也不服。大伙要是實在心疼銀錢,聽我的,把這事記著,下回要是還敢做這么大主,你借著逮理的時候打他兩遍,打狠些。」

女人們拾掇完飯碗,幫忙把飯碗刷好,進屋正好聽見這句,也憋不住面上浮現了笑容。

宋福生回屋前問白掌櫃:「你怎么還不睡覺?」

白掌櫃說睡啥睡,最多迷瞪一個多時辰就得起來張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