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七章 三更(為月票2650+)(1 / 2)

馬老太在李秀走後,就感覺很累,情緒不是很高,忽然想躺會兒。

躺會也不能睡,因為得等著大伙歇工,一會一起吃飯,吃完飯再等他們干會活,她就得安排家里的那幾個人,找間破房子先拾掇出來,再充作烤爐房。

兩個烤爐房不在一起,務必得給胖丫單獨弄間小房做蛋糕。

可眼下,他們這面剩下的房子,都能到剩下房子的程度,就可想而知,早破爛的不像樣了。

要是房子還挺好,他們這伙人早就會占用,堆柴火也不會讓房子閑著。也就是說,找間能對付用的房子,再給拾掇出來,是個大活,不容易收拾呢,修修補補的。

總之,她困,也累,但是還真不能徹底歇下來,等會兒一堆事呢,也就是直直腰罷了。

馬老太本來都已經爬上宋茯苓那面的炕,去拽被垛了,想取一床棉被蓋身上,要不然冷啊,炕熱,可是對付住的房子,牆四處漏風,想拽被子蓋身上,免得躺下冷。

可枯草般的手,碰到柔軟的被,一看人家那一條條棉被疊的整齊干凈的,低頭瞅了瞅自個身上的衣裳,又將手縮了回來。

她脫掉身上的棉襖,將棉襖蓋在腳上,上身只穿件打補丁的褂子就躺在炕上了。

「唉!」

馬老太長長地嘆了口氣。

李秀說的那些話,信不信?

馬老太:信。

雖說李秀的名聲在她們這些婆子心里,實在是差到極點,但是李秀有一句話說到了她心坎上,那就是外面人怎么論名聲,那看的都是表面,內里怎回事,苦是甜,好與壞,過日子只有自個才曉得。

不知為何,馬老太腦中此刻轉悠的,也並不是關於讓不讓李秀學做蛋糕的事,而是被李秀那些話攪合的,讓她也想起記憶里那些亂糟糟陳芝麻爛谷子的事。

就比如,她以前在村里也名聲差,差到沒啥同齡婦人,樂意搭理她。

而不理她,人緣不好,可不止是因為她潑,愛撒潑罵人。

現在再回頭看,這里面無非就是兩個原因。

一是:她也不想的,她早早的沒了男人。

沒了男人領著娃過日子的女人家,難處多著吶。

就最簡單的,打比方擱村里打井水,猛的一下沒拽動,張家大哥伸把手過來幫忙,以前三兒他爹活著的時候,就這種忙算個么,村里誰見了都會伸把手,也沒人說啥。

可她該死啊,該死在她男人不是早早的就沒了嘛,以前不算事的,男人一死就算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