驍柏垂著眼簾,墨色的睫毛細長卷翹,呈現出一種極度安靜地模樣來。
他頭顱往下,點了一點。
得到肯定的答復,嚴昕重新發動汽車,往前行駛了不到十分鍾路程,手機響了,之前聯系的人就在前方不遠處的立交橋下。
嚴昕開車快速趕過去,同對方接上頭。
來的有兩輛車,站在中間的一人穿著和周遭都不同。
頗為復古的唐風立領服裝,白底袖口領口處,袖了一些顏色血紅的梅花,整個人神態淡漠,看起來年齡不超過25,給人的感覺,卻好像已經過古稀。
只是面上這張面皮年輕而已。
青年的聲音一如他給人的感覺,嘶啞破碎的。
「符器還在嗎?」唐裝青年見到從越野車里下來的嚴昕,開口就問。
嚴昕同他簡述了遇到被鬼魂襲擊的事,青年似乎一點不在意那些,更是沒問嚴昕是否被傷到了,而是問符器。
嚴昕抬手去領口扯,手里抓了個空,隨後記起來符器臨時給了驍柏。
旁邊驍柏主伸手出去,掌心攤開,里面赫然躺著一個符器。
嚴昕好像這會才仔細看符器,發現符器表面顏色有些一些變化,原本是純凈透明的,不知道何時開始,染上了一些異樣的灰色,灰色侵入到符器里,看情況難以清理出來。
唐裝青年一把拿過驍柏手里的符器,在碰到驍柏手掌時,表情詫異了一瞬。
他把符器轉到另一只手里,返回去抓住驍柏的手。
驍柏驚了一跳,下意識往回縮手。
青年緊緊抓著,瞳孔微有擴大,低垂下盯著驍柏掌心已經半干涸的血漬,抬頭往上,對上驍柏全然不解的眼眸。
那雙眼在經歷過這場事故後,依舊是明亮無有雜質的。
「我以為這都是傳說,原來真的有這樣的人存在。」青年松開驍柏的手,這話說的沒頭也沒尾,不只驍柏一頭蒙,連嚴昕也沒怎么聽懂青年的潛台詞。
青年視線轉向嚴昕,對他道:「這人體質極為特殊,是極為少見的純陰體質,按理說他這樣的人,根本活不到成年,但既然能活到現在,顯然是受庇佑的,你陽氣過剩,會招致鬼魂的注意,若是能同他中和一下,對你有一定好處。」
嚴昕現在聽懂了,順著青年的話問:「怎么中和?」
「陰陽交.合。」青年古井無波的臉上,意外有了點笑意。
這抹笑,令他有了些青年人的氣息。
嚴昕眉倏地一皺,下意識去看驍柏的臉色,卻是沒看出對方那里有什么變化。
「嚴昕把符器給了你,那是他的保命物,給了旁人,他就沒法再使用。看情況,應該是他救的你,你如果知道感恩的話,就該回報一下他。」這話一出,顯得青年像是隔拉.皮條的了。
「高邑,閉嘴啊。」嚴昕打斷青年的話,擔心他還會說出點別的什么來。
然而驍柏沉下了臉色,還真的在思考高邑的話。
嚴昕救了他,這是不可否認的事實。
燕臨那里,經過這么一遭,他比誰都清楚,他們是回不到過去,甚至其實他早就知道,燕臨心里有一個人,他連替代品都算不上,只是燕臨用來打發時間。
之前一直都是自欺欺人,現在接二連三死了四個人,他這場夢,也該醒了。
「好。」驍柏竟是一口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