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5:汍水雅集(五)(2 / 2)

這次雅集,似乎有幾個已經被家中長輩告知真正目的,對柳蘭亭報以看好戲的態度。

本以為會看到對方七竅生煙,頭頂一片大草原的窘迫模樣,卻沒想到她根本不理會旁人。

找她玩詞令,竟然無恥承認自己不擅長辭賦,其他活動喊她,直接丟來一枚生無可戀般頹廢無聊的眼神,鬧得他們都不好繼續磨著她了,自然早已准備好的好戲也瞧不成。

這樣水潑不進,刀砍不破的臉皮,他們還真拿對方沒辦法。

然後一個眼神錯開,人家竟然帶著上官家的嫡女去遛馬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更別說她帶來的小廝和女婢還在。

之前被姜芃姬無意間噎了一把的郎君低聲嘲諷她,內容隱晦,知情者自然聽得懂。

徐軻不屬於知情者,但他腦子聰明,那話落到他耳朵,怎么琢磨怎么不對勁。

之後又有人嘲諷姜芃姬不懂文墨,有負柳佘才名,士族高門竟然出了個「文盲」。

若只是這樣,那也就罷了,偏偏他們還覺得不夠勁兒,竟然拿徐軻開刀。

不能折辱主人,折辱奴仆也是一樣的。

踏雪是婢女,雖然這群家伙被姜芃姬評論為草包,但表面功夫一向很好,不至於牽涉踏雪。

於是被打臉了過程就是這樣

找徐軻論詩文、考辭賦,比一次就被打一次臉,而且一次比一次疼。

風瑾不忍直視地別開臉,已經不敢看那副慘象了。

徐軻出身不怎么好,普通人家讀書困難,書肆最便宜的書也是普通人家半年嚼用,讀書很貴,不取巧,徐軻想要穩贏不容易而詩詞貴在靈性,而徐軻偏偏不缺這點。

如果換考策論或者聖言方面的考核,估計他就要捉襟見肘了。

而現實卻是,一群自詡才子的平庸草包想要炫耀,碰巧撞上徐軻的強項,被強行教做人了。

風瑾莞爾,「果然,以己之短攻敵之長,不明智。」

徐軻暗中掃了他一眼,面上繼續維持著鎮定自若的神色,內心卻有些暗暗發虛。

另一旁,巫馬君笑著打圓場,偏向卻十分明顯。

「郎君何必與區區賤奴計較,不過是占了個巧罷了。」

徐軻眼神一暗,悄悄攥緊了拳。

但這個場合他不能繼續爭強,不然被人羞惱成怒打死了,旁人也不會說什么。

再有才華又如何,一個身份能壓死人。

眼瞧著徐軻要吃虧,風瑾笑著提議道,「治國治家又非一兩首詩詞能解決的,郎君何須如此在意輸個一尺半寸也無妨,不過是逗趣打發時間罷了。如今春色正好,僅談詩詞未免太過單調,諸君覺得賽馬投壺如何魚兒正肥,河邊垂釣也是樂趣。」

風瑾溫和地對徐軻道,「下去吧,去問一問蘭亭,有沒有興趣來玩耍。」

巫馬君扭頭看了一眼風瑾,神色莫名。

「等等」風瑾剛想放心,卻聽到身旁穿著粉色衣裳的郎君笑著提議,「這位郎君說得不錯,只是普通的投壺射箭,估計諸位玩得太多,如今也膩了,在下提議,不如來點兒新花樣聽說北疆民風彪悍,常常令奴隸頭頂一物,以此為箭靶」

風瑾聽後,一下子攥緊了袖中的手,帶著些許警告意味,「哦」

「不過是個逗趣打發時間的玩意兒罷了,不如讓他試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