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2:冥婚,望門寡(五)(2 / 2)

張趙氏額頭冒出冷汗,暗地里緊緊握住車門橫欄。

哪怕她覺得區區一群家奴不敢傷害她,但那股令人窒息的殺意依舊將她嚇得不輕。

面對數百支直直指著自己腦袋的箭矢,她覺得自己要是回答令人不滿意,說不定下一秒就要變成馬蜂窩了她呼吸幾近停滯,生怕眼前的刁奴對她不利。

內心又暗暗惱恨,這些柳府的家奴,竟然敢這么囂張。

「張夫人,您要找的人,可在這里」

姜弄琴又面色平淡地問了一句。

半響之後,張趙氏咽下這口憋氣,面色扭曲地道,「不在,是我認錯了。」

姜弄琴聽了這話,唇角露出一絲若有似無的譏諷,抬手令部曲收起長弓。

張趙氏看著弄琴的裝扮,眼底閃過一絲鄙夷。

以她來看,弄琴就是最不守婦道的女子,最應該抓去浸豬籠,騎木驢的。

「走」姜弄琴令一隊部曲殿後,免得張趙氏背後偷襲,其余人有序撤退。

上官婉呼吸急促地在後方等待,見這個情勢,緩緩松了口氣。

「欺軟怕硬的女人,最容易打發了。」姜弄琴冷著臉回來,總結陳詞。

上官婉噗嗤一聲笑出來,緊張的情緒消失不見。

「突然發現弄琴姐行事作風,很有蘭亭哥哥的風范吶。」

「我哪里能與郎君相比。」姜弄琴搖了搖頭,翻身上馬,「走吧。」

上官婉在閨中那會兒就學過騎射,後來發生綁匪那事兒,府中更是給她請了習武先生,要說拳腳功夫,她也是會的,更不用說之後她又在部曲營地待了大半年

要是認認真真地打,一些男性部曲未必是她的對手。

當然,由於上官婉手上沒見過血,要是生死搏斗,死得肯定是她。

北上之路頗為艱難,周遭難民不僅覬覦他們的衣裳食物,甚至還覬覦營中女子。

快要接近丸州邊界的時候,連上官婉都沾了好幾條人命。

「時局不穩,北方正在打仗,青衣軍和紅蓮教爭得臉紅脖子粗」

大半個月下來,兩千部曲都瘦了一圈。

一貫嬌生慣養的上官婉也清瘦了,肌膚黑了兩度,但她行事變得干練許多。

上官婉腰間掛著刀,一襲勉強御寒的裝束,身上披著粗陋的披風。

「縱然如此,受牽連的還是無辜百姓居多。」

上官婉沉著臉,如今這般煉獄一樣的場景,她實在是輕松不起來。

一路行來,越來越嚴峻殘酷的現實給她狠狠上了一課。

外面的世界沒有錦衣玉食,沒有高閣樓宇,病死、凍死在路邊的屍體一具接著一具。

冬天尋覓不到食物的鳥類以屍體為食,將一具完整的屍體啄得破碎殘缺。

如果說內宅的斗爭都是綿里藏針,口舌是最強大的武器,那么外界戰爭的就不同了。

白刀子進去,紅刀子出來,能威脅百姓性命的因素太多了。

冬日的嚴寒、短缺的食物、流傳打殺的匪寇、到處打仗誤傷百姓的兩支起義軍

不僅如此,他們還要防范身邊的同伴。

上官婉就曾經看到有幾人在烤火,准備的食物竟然是已經咽了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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