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5:一統丸州(八)(2 / 2)

當天夜里,二把手正煩躁地從小妾身上起身,准備喊熱水洗澡,外頭傳來傳信兵的腳步聲。

「二當家的,外頭有一伙人自稱是柳賊那邊派來的使者,欲於二當家共商大事。」

二把手穿衣穿到一半,傻愣在原地,半響才反應過來,露出惡意的笑容。

「柳賊竟然派人過來了有趣有趣老子倒是要會一會,誰這么不怕死讓人放進來,老子這就過去。」二把手洗了個戰斗澡,換上一身新衣裳,收拾一新過去見柳羲派遣的使者。

進入正廳,只見一名墨綠儒衫的青年端坐在席上,坐姿標准,腰桿挺直。

廳內燈火通明,燭光搖曳,燈火跳動。

青年那頭鴉青色長束在玉冠之內,一絲不苟,色襯得本就細膩的肌膚越白皙如玉,墨眉周正,目似點漆,鼻梁高挺,不管是誰見了都要贊一聲好一個唇紅齒白的俊俏郎君。

似乎察覺廳外有動靜,青年尋聲望去。

看到長相凶悍的二把手,他面色鎮定,好似不在敵營而在家中小院,一人一桌,自飲自酌。

二把手斂了斂心神,大步走向上,大馬金刀坐下,聲若洪雷。

「你是柳柳羲小兒派來勸說灑家的」

本想稱呼姜芃姬為「柳賊」,不過二把手還不知道青年具體來意,於是嘴下留情了。

衛慈作揖,從容不迫地道,「不,我主派在下前來,為了給將軍指點生路的。」

他一開口,二把手心中殺意漸涌,冷笑不止,「給老子指點生路」

「正是。」衛慈絲毫不懼,他道,「將軍盤踞秋雨縣,手握雄兵三萬,看似如日中天,但將軍莫要忘了,城外還有兩方強敵。一旦二者圍城,將軍覺得依照城內的儲備,您能抵抗多久」

若衛慈苦口婆心,將自己放在低一等的位置,二把手只會更加囂張,越把他自個兒當根蔥。

他是過來策反二把手的,二者應該處於平等的對話地位。

所以,哪怕身處敵營,衛慈也絲毫沒有放低自己的氣勢。

二把手嗤了一聲,目光如狼般凶惡,死死盯著衛慈的脖子,似乎在想著如何扭斷它。

二把手不屑,粗著聲音說,「雖說老子和聖教有摩擦,但關起門來大家都是自家人,柳羲小兒再怎么樣,那也是個外人。這天底下,哪里有人不幫自家人,反倒去幫外人的道理」

衛慈語調冰冷地道,「自家人將軍指的是,屆時卸磨殺驢的自家人」

二把手面色一青,衛慈繼續說道,「將軍應當感謝我主才是,若非我主,按照將軍這般叛逆舉止,紅蓮教哪能容你存活將軍方才所說沒錯,打斷骨頭連著筋,一家人哪有隔夜仇。」

要說顛倒黑白,姜芃姬手底下的謀士都是個中翹楚,偷換概念的本事杠杠的。

分明是姜芃姬逼得紅蓮教四分五裂,到了衛慈口里,姜芃姬反而成了「恩人」。

他笑著道,「若是在下估計不錯,想來紅蓮教已經派遣使者也將軍說過這話了。這話是沒錯的,在下深以為然。不過,將軍可曾想過,紅蓮教是紅蓮教嘴上說著教內男女皆如兄弟姐妹,但說得再好聽,終究不是血脈相連的至親。將軍綁架教主是真、反殺教眾是真、占據紅蓮縣是真、哄騙秋雨縣守衛開城也是真這一筆筆皆是鐵板釘釘的賬,將軍覺得我主要是退兵,等一切風平浪靜之後,你們教主真的不會秋後算賬,懲罰你這個叛教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