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昭睜開眼,斜坐在馬背上,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
姜芃姬神色一肅,翻身下馬,劫後逃生的柳昭也顫巍巍爬下馬背。
「這匹馬」
「估計是廢了,馬蹄已經徹底折斷。」
姜芃姬蹲下來,那匹棗紅大馬睜著濕潤的大眼,身體因為劇痛而抽搐。
柳昭上前細看,發現棗紅大馬的前蹄果然折成了扭曲的角度,快速血腫起來。
「到底是誰在這里挖了這么一個洞」
柳昭心疼得想哭,這批棗紅大馬可是他磨了姜芃姬好久才要到的戰馬,為此他還答應了不少不平等條約,頭懸梁錐刺股,苦學兩個多月才勉強達到對方的標准線。
付出一番心血才得到的好馬,這才跑了幾天就被地上的坑洞弄廢了。
姜芃姬神色一肅,她讓護衛過來將棗紅大馬送回馬棚,看看還能不能治。
「這不是人為挖的洞。」
柳昭神情更沮喪了,不是人為的,那就是自然形成的,自己的馬倒霉踩到折了馬腳
「聽過狡兔三窟么」姜芃姬問柳昭。
「阿姐,雖然小弟是不學無術了點兒,但也不至於連狡兔三窟都不知道。」柳昭甩了甩腰間掛著的玉佩穗子,「等等阿姐這意思,這個洞不是人為的,那是野兔打出來的」
「應該是的,讓人別在附近賽馬了,好好檢查一下有多少兔洞。」
柳昭道,「今日小弟要吃全兔宴,吃光這些亂打洞的畜牲。」
想到自己心心念念的愛馬,他心尖淌血。
姜芃姬唇角勾起一抹淺笑,她道,「好,我扣了子孝的薪俸,給你准備一頓全兔宴。」
柳昭不解,他想吃全兔宴跟扣衛慈薪俸有必然聯系
如今正值六月,牧草豐富,野兔亂蹦得到處都是。
仔細尋找,連柳昭這樣的箭術廢柴都誤打誤撞射中了一只。
兩百護衛一起去抓,不過半個時辰便抓到了五十多只野兔。
柳昭嘀咕一聲,他道,「小弟就算是敞開吃破肚子,那也吃不完這么多」
姜芃姬讓人烤去烤野兔,自己和柳昭留五只,其他都分了下去。
「崇州邊陲草原便有這么多野兔,北疆境內應該更多吧。」
姜芃姬嚼著兔腿,遙望北疆方向,笑著眯起了眼。
「肯定呀,豐富的牧草都在北疆那邊,更吸引這些小兔崽子。」
柳昭仍是一副貴公子的裝扮,吃個兔肉都要拿出隨身帶著的精巧銀器,用的盤子還是質地通透的玉器。柳佘不止一次斥責他奢靡成風,慶幸有個親姐護著他,他的小日子賊滋潤。
「是么」
姜芃姬笑得意味深長。
柳昭抖了抖,用小刀切了幾片兔肉,均勻地抹上調料,串起來烤出油,香味彌漫。
「阿姐,孝敬您老的兔肉。」
「沒白疼你。」
吃完烤兔,姜芃姬等人回了軍營。
北疆經過三四年的發展,漸漸從馬瘟的打擊中恢復過來,各大馬場也開始產出戰馬。
不出三年,他們便能擁有揮兵中原的資本。
姜芃姬要趁著北疆沒喘過那口氣的良機,搶先一步將他們摁在草原上摩擦。
東慶已經四分五裂,各個諸侯擁兵自立,北疆不是沒有入主中原的實力。
不過,只要姜芃姬在一天,他們也只能做夢了。
姜芃姬大步流星進了主帳,對著身邊的人道,「速速將兩位軍師喚過來,說有要事相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