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有數日,蘭亭便帶兵抵達了。孟老先生可需要嵩幫忙」
孟湛和姜芃姬有什么恩怨情仇,黃嵩管不著,但孟湛的確幫他大忙,他也不吝嗇給點幫助。
「不了讓她柳蘭亭過來就是」
孟湛知道黃嵩的意思,但他又不是貪生怕死的人,不需要螻蟻的憐憫和幫助。
哪怕是死,他也不肯向死敵折腰。
闊別兩月,黃嵩和姜芃姬再相見,氣氛卻不如先前那么融洽。
不過,大家伙兒都是戲精,不管肚子里是什么想法,表面上還是你好我好大家好。
「孟湛那人呢」
姜芃姬讓大軍駐扎千岩郡邊境,自己則帶著五千精銳抵達孟郡州府。
這里原先是孟湛的宅邸,如今成了黃嵩的臨時住所。
黃嵩笑著建議,「蘭亭舟車勞頓,行軍辛苦,不如先歇歇腳,明日再提審他吧。」
哪怕對上姜芃姬的雙眸,亦沒有退讓怯懦的跡象。
姜芃姬道,「行,他多活一日還是少活一日,對我來說,沒什么區別。」
黃嵩給姜芃姬設宴,席上美酒佳餚不斷,規格比合德郡那會兒奢侈很多。
時間不同,心境不同,眾人沒有享用的心思。
面上樂呵,內心沉重。
文臣心思內斂,偽裝的本事也強,幾乎做到了滴水不漏。
相較之下,武將們定力稍差,脾氣越差的武將,越是沉不住氣。
此時,孟恆暗中給姜弄琴使了個眼色。
一貫低調的姜弄琴喝了一杯,不滿地放下小杯子,桌案發出沉悶的動靜。
「為何本將這里只有清水莫不是誠心怠慢」
眾人本就無心歌舞,聽到姜弄琴的話,紛紛將視線轉到她身上。
直到這會兒,不少人才發現她是個女將軍,此時卻混跡在一眾男兒堆里。
姜弄琴不顧旁人的視線,指著對面老將原信的酒樽。
她語氣傲慢地道,「來人,給本將換那種青銅酒樽來,再來一壇烈酒,不烈的不要。」
原信本就憋了一肚子的火,見姜弄琴竟用手指指著自己,火氣蹭得一下漲起來。
哪有當客人的如此無禮
客人便是客人,豈有反客為主的道理
「小小女子,喝些清淡果酒就行了」
姜弄琴道,「本將乃是統領兩萬兵馬的校尉,不滿清水寡淡,換個酒樽喝酒又怎么了」
原信冷嗤一聲,顯然是不相信姜弄琴的說辭。
坐在上首的姜芃姬冷眼看了一眼原信,道,「這位老將軍,可有什么不滿的」
原信噎了一下。
孟恆出來打了個圓場,勉強將這事兒搪塞過去。
末了,他的視線落向聶洵,眼底帶著關切,他發現對方也看著自己,目光略帶感激。
若非孟恆站出來打圓場,今天這事兒鬧大了,誰都不好收場。
這時候,姜芃姬道了一句。
姜芃姬和黃嵩將這一切看在眼底。
她壓低聲音詢問黃嵩。
「明日,讓聶先生陪著去見孟湛其他人戾氣太重,還不友好,湊到一塊兒怕是要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