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嵩心中一個咯噔,連忙奪過那封微型書簡,手指撥開系繩,手心因為緊張和擔心而冒汗。
這個時候收到諶州的來信,信使還是個形容狼狽、跛腳殘疾的副使,這讓他大感不安。
當黃嵩命人取來燈盞,借著燭光看清竹簡的蠅頭小字,那個跛腳副使紅眼哭求。
「末將拜見主公」跛腳副使原本挺壯碩的,但為了躲避楊思的搜查,他只能偽裝身份,每日餐風飲露,整個人都消瘦得不成樣,襤褸衣衫掛在身空盪盪的,他哭著道,「原安校尉令末將拼死送回這封密信,以免主公著柳羲的道柳羲派兵偷襲諶州,囚禁原安校尉」
程靖等人聽到動靜,連忙前詳細詢問。
風珏的面色十分難看,好似塗了一層黑漆,「到底是誰帶兵偷襲諶州原先駐守諶州的守將現下情況如何你速速將自己知道的實情說出來,一五一十,不能有一絲缺漏隱瞞」
這一瞬,無數念頭在風珏腦中呼嘯而過。
姜芃姬的主力還在千岩郡邊境,本人只帶五千精銳駐扎孟郡城外,怎么有余力偷襲諶州
除此之外,諶州與滄州毗鄰,兩者只隔了一條松河,諶州若有大難,消息怎么現在才傳來
未等跛腳副使開口,一旁已經看完密信的黃嵩面色鐵青地開口。
「不用問了,懷玠看這個便明白了。」
他將那封寫滿百余個小字的密信交給風珏,風珏看過之後傳給程靖等人閱覽。
黃嵩苦笑道,「竟被蘭亭反將一軍」
按照明面的勢力,姜芃姬想要神不知鬼不覺拿下諶州,還是在黃嵩等人的地盤謀劃,這的確做不到。萬萬沒想到,人家在滸郡還留了一張底牌,避開了黃嵩等人的耳目。
風珏眉頭緊皺,幾乎能夾死一只蒼蠅。
「萬萬沒想到,此人竟是楊靖容」
隨著北疆之戰的勝利,姜芃姬帳下人才的名聲也被天下人知道。
最出彩的謀士無異於是孫文,此人來歷不明,此前也是默默無聞,北疆之戰過後,各個勢力都知道這么一號人。武將方面並無懸念,符望是當之無愧的頭籌,誰也不能反駁什么。
相較之下,楊思和典寅就是「小透明」了。
楊思出身低微,曾經效力昌壽王,還未樹立多大功績,人家直接跳槽走了。
典寅是土匪出身,雖有蠻力、戰力不俗,但不通文墨病發,不可能獨領一軍。
這倆被姜芃姬「發配」到滸郡多年,本就低微的存在感,這會更加小了。
除了許裴勢力對這兩人有點了解,外人根本無視他們了。
萬萬沒想到,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楊靖容是他,楊思」
黃嵩從腦海中找出相關的記憶,面色越發難看。
楊思和黃嵩,二人的關系只能用「孽緣」形容。
想當年,東慶皇室剛剛遷都諶州,楊思還在昌壽王帳下效力。
黃嵩在風珏的輔佐下屢立戰功,帶兵給昌壽王添了不少堵。
楊思向昌壽王獻策,使出離間計,害得黃嵩被皇帝懷疑,將他從前線調到昊州當了縣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