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洵和程靖出列道,「喏。」
之後又談了什么,聶洵無心在意,從頭到尾都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
會議結束,眾人散去。
聶洵出了帳篷,略帶寒氣的風吹打臉頰,讓他打了個寒顫,一個激靈清醒過來。
「誠允,借一步說話。」
程靖的聲音從耳邊傳來。
聶洵神色一暗。
「友默也信原校尉的話」
程靖道,「自然是不信的,你怕是中了柳羲的離間計。」
縱有血緣關系,但一對從未謀面的兄弟能有多少感情
孟恆時常找聶洵,雖說只談私事不談公事,但種種巧合湊到一塊兒,讓人不得不懷疑。
程靖了解姜芃姬的奸詐,所以他更相信自己的判斷。
聶洵苦笑一聲。
「不管是不是離間計,主公那頭已經生疑,豈是輕易就能打消的」
懷疑的種子已經扎根發芽,再想消除,哪有那么容易
這事兒也怪原信,若非他一次又一次、鍥而不舍地打小報告,黃嵩未怎會生疑。
聶洵道,「再者若無原校尉從中挑事兒,主公又怎會質疑洵若孟恆與洵親近是柳羲授意,那么原校尉一而再再而三挑釁惹事,總不該也是柳羲的意思吧主公他」
聶洵本想說黃嵩治下不嚴、對外戚偏信偏聽,可眼前這人是黃嵩倚重的程靖,他說不出口。
「原校尉確實過分。」程靖沉聲道,「屢次讒言,主公對他都是輕拿輕放,實在是有失偏頗。」
程靖相信,黃嵩一開始是堅定不移站在聶洵這邊的。
若是那個時候,黃嵩就嚴厲懲戒原信,或責罵或貶斥,原信有這個膽子到處打小報告
正是因為黃嵩的縱容,這才助長了原信的氣焰。
聶洵嘆了一聲,眉宇添了幾分愁色。
「友默的意思,洵明白。主公是主公,原校尉是原校尉。洵不會因私廢公。」
程靖說這些,無非是為黃嵩開脫,打消聶洵對黃嵩的怨氣。
「誠允深明大義。」
聶洵內心扯了扯嘴角,不置可否。
黃嵩對原信那么縱容,除了親戚關系,還有另一重原因
原家是黃嵩的本家,他帳下武將大多都是原氏一系。
只要原信不是犯了不可饒恕的罪過,黃嵩都會輕拿輕放,不會重罰。
相反
聶洵這邊的境況可沒那么樂觀。
他在黃嵩這邊毫無根基,平日交友也比較少,人脈網絡近乎於零。
作為孤臣,他必然是主公最放心的人,因為他不會結黨營私。
可一旦被主公猜忌懷疑,失去信任,他的處境也是最危險的。
驀地,聶洵想起先前孟恆跟他說的話。
「洵弟,你自幼長於中詔聶氏,身上又懷有滄州孟氏的血脈,黃嵩他當真會信任你」
孟恆這個問題,答案已見分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