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這是」
「我做的沙盤。」姜芃姬的語氣帶著幾分炫耀,好似等著誇獎,「做得怎么樣」
楊思道,「主公心靈手巧,做得惟妙惟肖,竟像是將整個山川河流都縮小搬到了這里。」
目前的沙盤都是最簡單粗糙的,不過姜芃姬做的沙盤十分精巧立體,山形地勢一目了然。
姜芃姬收下他的誇贊,唇角翹起的弧度深了些。
「不過這小旗子是」
楊思撿起散落一旁的小旗子,上面畫著一只黑白食鐵獸的大腦袋,看久了還覺得很魔性。
「預備以後用來當戰旗或者族徽」姜芃姬似乎說溜了嘴,尷尬地輕咳兩聲,音調驀地提高,生硬地轉移話題,「你不覺得這旗幟很有識辨度天底下姓柳的人那么多,若是哪日蹦出個同為柳姓的諸侯,兩家陣前對壘,旗幟上面都寫著柳誰的字丑誰尷尬」
楊思微眯雙眸。
他沒有在意姜芃姬後面半句說了啥,他在意前一句。
當戰旗沒毛病,主公喜歡用什么圖案就用什么圖案,可這族徽
更改族徽,這可是宗族大事,哪怕族長也不能全權決定。
主公雖說出身柳氏,但她和柳氏牽連近乎為零,這些年也不曾與河間柳氏親善。
如此一來,她想要更改族徽,只有一種可能
自立一族
好比琅琊衛氏是從中詔汴州衛氏分出去的旁支一樣,二者雖有共同的先祖,但從關系來說卻是兩個家族。若是主公也打算從柳氏獨立出去,切斷與河間柳氏的聯系
楊思心中一凜,思及前不久和衛慈的談話,他略略嘆息。
主公這是打算和士族徹底撇清關系,斷絕外戚干涉的苗頭
姜芃姬剛畫兩面小旗子,楊思已經腦補了一大堆「真相」。
不對
楊思醒過神,眼角神經不受控制地抽了下。
「主公,你真打算將這東西當做」
楊思將剩下的話咽回肚子。
「不好么」姜芃姬笑道,「我按照子孝身邊那只食鐵獸畫的,你看像不像蚩尤用食鐵獸軍團對抗皇帝,古代王牌部隊以它為戰旗擱到我這里,效仿先賢,不算過分吧」
姜芃姬畫的是q版食鐵獸,臉盤大,臉蛋帶著嬰兒肥。
若非黑白配色太過明顯,旁人也認不出旗子上被揍了兩拳的生物是個啥玩意兒。
遠古時代的人畫畫講究寫意,q版畫風
這個安利吃不下啊
楊思忍下吐槽的沖動,道,「子孝工書善畫,這旗幟圖案不如讓他幫著潤色潤色」
相信以衛慈的巧手,定能挽救一二。
姜芃姬頭也不抬地道,「你說得有道理,子孝畫藝的確不錯。」
她轉手拿來一面空白的旗幟,寫上一個「黃」字,插在沙盤上的諶州。
楊思偶爾幫把手,磨個墨、遞個小剪刀
不多時,沙盤其他地界都被標上小旗幟。
「總有一日,我要讓整個沙盤只剩我的旗子。」
姜芃姬屈指彈了一下插在浙郡上面的小旗幟,這面旗幟上面寫著「許」。
她的力道不大,但小旗重量太輕,輕輕一彈便倒下了,姜芃姬取來自己的食鐵獸旗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