檄文都已經發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這一仗不打也要干。
許裴道,「柳羲萬余先鋒還在山瓮城外頭駐扎著對吧」
韓道,「還在。」
「尋個由頭摘了它,卧榻之側,豈容敵人盤桓柳羲帳下萬余精銳可抵尋常三萬大軍,若是任由他們在山瓮城外練兵,天下人不知會如何恥笑與我倒不如鏟除了,給柳羲些許警告。」
許裴氣呼呼地道,這會兒做決定格外干脆利落,絲毫不見平日里的猶豫。
韓道,「喏。」
任由敵人精銳待在自家地盤,找刺激也不能這么找啊。
秦恭與許裴有弒主之仇,那小子肯定會尋機會為許斐報仇的。
若是滅除這支先鋒,一來能打壓姜姬的氣勢、振奮我軍,二來也能給姜姬一點兒警告。
如果只有秦恭,許裴這主意成功幾率極大,這萬人精銳指不定就被吞了。
然而,先鋒營除了秦恭,還有輔佐他的楊思。
楊思可不是旁人,他和許裴打了兩年交道,還不清楚許裴的尿性
瞧見這篇檄文,他猛地一拍大腿。
口中叱罵道,「好一個亓官文證,你倒是罵得酣暢淋漓了,可苦了思這把老骨頭。」
秦恭被他嚇一跳,一臉霧水。
程遠問道,「軍師這是何意」
楊思道,「許裴這人最是小心眼兒,文證用檄文這么罵他,他又不能找主公的晦氣,可不拿我們開刀不出意外,這兩日天黑之後,山瓮城必有動靜,伏擊我營此地不宜久留」
依照他對許裴的了解,這坑貨平日里墨跡得跟小娘子一樣,情緒激動的時候格外果決。
風緊扯呼,先撤為上。
如果是小范圍打仗,萬余精銳肯定夠了。
不過當初快速支援許斐,大軍除了軍糧和其他必需品,多余的輜重器械沒有帶。
沒有攻城器械,他們無法對山瓮城造成多少損失,反而會將自己賠進去。
大丈夫能屈能伸,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就戰略性後撤。
楊思腦瓜子一轉就決定撤了。
「主公大軍距離滬郡已經不遠,這會兒撤離,正好與他們會合。」
秦恭啞然。
這時候,楊思格外慶幸自家主公對情報傳遞的看重。
若這封檄文傳遞的時間再遲兩天,估計他們怎么被許裴陰死都不知道。
「若現在就撤離,必然驚動山瓮城,惹來追擊」秦恭擰眉,建議道,「不如等天色暗下來,營地帳篷和篝火保持原樣,我們再帶領兵卒徐徐退之等他們發現,我們也走退遠了。」
不出楊思所料,許裴當天就集結兵馬准備夜襲。
然而
撲了個空
等大軍抵達的時候,別說人影了,連個鬼影都沒剩。
「楊靖容」許裴第一反應想到了楊思,頓時牙疼,「他這是腳底抹了油吧」
說逃就逃,文人的骨氣被他啃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