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愧於心」程巡冷笑逼問道,「你怎么有臉說出這話」
韓冷漠以對。
正如他當年對恩師淵鏡先生說的,他的道便是「法」、「公正」,從不是某個人。
他想將自己的想法付諸於實踐,真正幫助百姓創造一個公平公正的盛世。
哪怕他做不到,他也希望將自己的「道」傳承下去,他的後人肯定能看到。
歸根究底,這個盛世到底是誰帶來的,這並不重要。
如果是許裴固然好,如果不是他,至多惋惜罷了。
韓道,「我與你不同,你也不懂。」
「我是不懂。願你厚顏降了柳羲,她還能饒恕你夜襲中軍大營之過。」程巡不懂也不想懂,口中冷嘲熱諷道,「韓文彬,願你前程似錦,來年鮮衣怒馬,官拜三公九卿,最後位極人臣。」
程巡原先很鏡中韓,殊不知他的本性竟是如此
便是主公不肯走,他也該勸著,實在不行陪主公同生死,豈有苟且偷生之理
殊不知,韓太了解許裴了。
許斐便是困守山瓮城,城破逃亡失敗,絕望在農家院落自縊身亡。
許裴不願輸其分毫,更不願意走上對方的老路,讓他逃是不可能的。
勸了也是徒勞。
韓冷漠垂眸。
「謝你吉言。」
對於韓而言,生死並不可怕,可怕的是他的死沒有任何意義。
各人有各人的選擇,程巡忠於主公,生死不懼,但他忠於本心和「道」,如今還不能死。
程巡怒從心來,右手猛地搭上腰間佩劍劍柄,拔劍刺向韓。
韓閃躲不及,左手上臂被刺了個正著,鮮血很快染濕了整條手臂。
倘若程巡刺的方向再偏一些,說不定能正中韓的心臟,一劍將他帶走。
程巡將劍拔出還想再刺,怎料韓出手迅捷,同樣拔出佩劍准備抵御。
程巡的劍停在半空,怎么也刺不下第二劍,最後憤恨摔劍而走。
「哼」
他最看不起韓這等毫無骨氣之人,殺他也是臟了自己的手。
韓卻只能將劍收回劍鞘,右手捂著左臂的傷口苦笑。
道不同不相為謀,說的便是這個。
山瓮城雖有地勢之險,但許斐駐守這里的時候許裴就各種強拆建築,如今換做他被圍困山瓮城,那些沒來得及搶修的建築成了最大的拖累。姜姬這邊又憋了一肚子火,攻城火力凶猛無比,眾將士從天亮開始攻城,除了中途休整過幾次,其余時間全在暴力強拆。
姜姬更是徒手撕了城門,帶兵率先破開山瓮城大門,看得左軍主力柏寧目瞪口呆。
原來打仗還有這種操作
不是
那不是他們主公么,為什么還要親自上戰場打頭陣
普通將領都不會輕易下場殺敵,你一個主公如此興奮干嘛
憑借良好的目力,柏寧確定以及肯定自家主公不僅興奮了,她還興奮得顫抖
「糟了糟了閨女還嫁得出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