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真自以為的幽默打趣,惹來自家兒子冷冷一眼。
「父親慎言,長生還年幼,她懂什么。」
豐真嘟囔道,「說得好像你就很懂一樣,要不要為父帶你去開開眼界」
自家兒子都已經有過夢泄了,有些事情提前知道也沒壞處。
男孩兒有了夢泄,這便意味著有了傳宗接代的能力了。
打趣歸打趣,豐真知道自家兒子自小體弱,真要成婚傳承子嗣,那也該等弱冠之後。
豐儀道,「父親」
豐真回,「什么」
「一刻鍾時間到了,孩兒先行告退,其余諸事待回府再詳談。」
說罷,豐儀起身走了,留給豐真瀟灑冷漠的背影。
豐真:「」
┻━┻
這絕對不是勞資的親兒子
豐儀步伐輕盈地回了教室,神情仍是波瀾不驚,隱隱能窺見出日後的風采。
他一路穿過長廊,書院內栽種的矮松覆蓋著一層白雪,幾個身著藍白校服的身影在假山、長椅、長桌旁或坐或倚,手捧一本竹簡或者竹紙裁成的書本,清脆的讀書聲飄入耳廓
每每瞧見這樣的情形,豐儀的心情都會雀躍幾分,好似身體都輕便了。
他徑自推開教室的紙門,彎腰換上干凈的足襪和木屐,走至自己的席位落座。
剛坐沒多久,一個身影也偷偷摸進這間教室。
「豐伯父尋你有什么事情呀」
長生一手長開課本擋住臉,表面上坐得端正,私底下與豐儀悄悄話。
「父親與秀姨娘的好事將近了。」豐儀回答。
長生嘟了嘟嘴,問道,「好事將近」
豐儀道,「等他們成了婚,秀姨娘便是主母了,我要喚她母親。」
長生比豐儀小了差不多半輪。
她再聰慧懂事,很多事情也不能理解透徹。
「可、可她不是你母親啊這是又多出一個母親」
豐儀道,「是啊,不過父親更加重要一些。」
長生眨著眼,眼底寫滿了不解。
豐儀道,「母親故去多年,父親年紀也不算太大,等我弱冠成婚,難不成留父親一人待在家中孤苦趁著他還年輕,早些找個知心人陪著,以免晚年無人照顧。兒女再貼心,總歸有另一個家庭要照料,照顧起來也不如妻子體貼。父親成家定下心,我也能了卻一樁心事。」
長生聽得迷糊。
明明已經有一個母親了,還要給自己找另一個陌生女人當母親,心里真的好受
她試想一下
假如自家父親帶了一個陌生女人當她母親,她肯定會很難過的。
豐儀瞧出她的心思,「未來長久陪伴我的人不會是父親,同樣,陪伴父親的人也不會是我。」
長生苦著臉,嬰兒肥的雪膚透著幾分紅暈。
豐儀忍不住戳了一下,肥肥的臉蛋一下子就凹進去一小塊。
他道,「等你再長大一些就明白了。」
長生苦惱道,「唉,不想明白,豐儀小哥哥替長生明白就好啦。」
豐儀道,「嗯。」
准時下學,豐儀先將長生、孫蘭和亓官靜慧幾個小孩兒送回各自府邸。
所幸各家府邸距離都很近,最遠的也只是一條街,他日落之前便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