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情鬧得很大,不可避免地傳到聶洵耳中。
聶洵聽後怔怔直視前方,瞳孔無神,回稟的小兵害怕地垂著頭,心里惴惴不安。
過了一會兒聶洵還沒動靜,小兵壯著膽子偷偷抬頭,只見聶洵一手捂著肩頭,另一手扒著桌案,手指指節因為用力而發白,蒼白失血的額頭冒出細密的汗水。小兵嚇呆了,眼尖看到聶洵肩頭的衣裳滲出紅黑色的血液,他顧不得許多,連忙上前攙扶聶洵,對方力竭倒向一邊。
「軍醫軍醫快來人」
聶洵舊傷復發,肩頭愈合不久的傷口再一次崩裂,所幸崩裂的傷口不長,不然就麻煩了。
軍醫幫聶洵處理完傷口,開了葯方讓學徒去抓葯熬葯,聶洵也悠悠醒來。
「軍師醒了」
守在床榻旁的副將喊了一聲,另外幾人也圍了上來,眾人頓時松了一口氣。
聶洵蒼白著臉,眼底帶著幾分迷茫,過了一會兒才找回昏迷前的記憶。
他的情緒很平靜,語氣虛弱地安撫眾人道,「我沒事,修養兩日就好。」
某個副將憤憤道,「要不是那些奸商趁機發災難財,肆意哄抬糧價,軍師怎么會氣昏過去」
「商賈逐利,有心人少。這就是群見錢眼開的小人,賺到錢就好,怎么會關心其他的」
諶州情況本就不好,那些商賈還不怕死地弄混一灘水,趁機發戰爭財,真是一群黑心鬼
「他們目光短淺,只知有利可圖就是大爺,哪里會顧慮那么多」
幾位副將紛紛表示了憤慨,恨不得派兵將城內哄抬糧價的黑心商人全部宰了。
這幾人越說越火,嗓門兒也高了起來,直至軍醫出聲打斷他們的話。
「眾位將軍,軍師這會兒需要靜養,不宜喧嘩吵鬧,你們有什么事情可以明兒再來。」
聶洵枯瘦的手探出被褥,虛弱地擺了一下,示意軍醫不用多言。
他虛弱地問道,「外頭情況如何了」
某個副將出列回稟說,「米鋪那邊還是不肯松口,糧價又漲了一成。」
自打諶州缺糧的消息傳出來,囤積糧食的米商嗅到了商機,趁機哄抬價格,高價兜售陳米。
風瑾派出來的水軍不多,反倒是諶州境內的米商自發幫忙,當了免費的自來水。
他們一邊煽風點火、引起糧荒,一邊高價兜售倉庫堆積的陳米。
此時的糧價比平日高了好幾倍,算得上天價了,早已超出尋常家庭的購買能力。
縱使如此,糧食依舊供不應求,基本剛上架就被失去理智的百姓搶購一空。
沒有儲糧的百姓爭先恐後地搶購,有儲糧的百姓也隨大流,試圖多搶一些。
米鋪附近的街道被惶恐的百姓擠得嚴嚴實實、水泄不通,踩踏事件發生了不止一起。
聶洵也是因此被氣得舊傷復發。
副將見聶洵沒說話,不由得道,「軍師,如今該怎么辦不如將那些商賈抓了」
聶洵問他,「理由呢」
如果沒有合適的理由抓人,這不是變相承認糧荒
一個還未得到證實的謠言讓百姓如此瘋狂,如果得到了證實,整個諶州就真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