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知蘭亭公什么時候回來」
渾身不自在,他不喜歡待在這里,好似周遭有無數雙眼睛盯著他。
衛慈道,「主公外出狩獵,算算時間,差不多該回來了。先生若是急,慈再幫你問問。」
韓還在忙碌,謝則和姜弄琴在練兵,楊思不知干嘛去了。
衛慈正要派人傳話,渾身一個激靈,眸光充斥著忌憚,死死望著軍帳出口。
未等他想明白,他便聽到熟悉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傳來,似乎還伴隨著令人精神一振的活力。
「子孝,聽聞有使團拜訪」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像是碰見強敵的野獸,脊背冒出了冷汗。
「參見主公。」
衛慈起身迎上前,行了一禮,也作揖拜道,「參見蘭亭公。」
姜姬一瞧便知道是誰,畢竟人格分裂患者的精神狀態太顯眼了,她想忽視都不行。
「這位是」
衛慈主動做介紹,姜姬這才走到上首坐下,隨意問,「安讓你來做什么」
僵在原地,他出身武將世家,寒暄應付這些事兒,他不喜歡。
這事兒,還是交給專業人士吧。
姜姬清晰「看」到花淵的精神狀態又活躍了,幾個精神團互相擠壓,有再度分裂的趨勢。
過了一會兒,姜姬便知道花淵人格換了。
他的眸子不似之前那么正色,反而添了幾分輕浮,站姿也不如先前那么挺拔有力。
他對著姜姬恭敬一拜,說了一大段十分公式化的內容。
姜姬眼睛亮了兩分。
花淵這個人格分裂蛇精病倒是有趣,人格無縫切換啊。
如今出現這個人格正是坑哭原信的罪魁禍首
花淵的兄長
終於還是擠了回去,將花淵第二人格踢了出來。
「明人不說暗話,安有什么目的直接說。」姜姬聽了一會兒,無趣地揮揮手,她盯著花淵,不客氣地道,「我可是聽說過你在諶州的壯舉,安白得這批巨財,難不成還窮著呢」
花淵也不尷尬,義正辭嚴地道,「蘭亭公,此言差矣。」
姜姬問,「我哪里說得不對」
花淵說,「倘若沒有小人帶走諶州百萬儲糧,蘭亭公又怎能輕而易舉將其收入囊中」
「原來安是覺得這買賣虧了,還想讓我付點兒人工費呢。」姜姬笑著揶揄道,「花淵先生千里迢迢跑來一趟,間接助我成事兒。算因果,這的確是一份人情,不知安要什么」
姜姬是個爽快的人,她也不耐煩三五個字能表述清楚的,非要用一大段話迂回試探。
安派遣花淵過來不是為了寒暄的,總該有什么目的。
若是尋常人被姜姬這么不客氣地問一句,早就臉頰通紅,羞窘得掩面了。
這不是害羞,這是尷尬。
偏偏花淵這人格是個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的厚臉皮,姜姬的明諷暗刺,他都置若罔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