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只能做好魚死網破的心理准備,縱然要戰死在這兒,那也要多拉幾條亡魂當墊背
大火熊熊燃燒,籠罩了整個旌陽糧倉,被熏染成橘紅色的夜幕宛若暈開的彩墨,絢麗如畫。
「負隅頑抗」
豐真冷眼瞧著旌陽糧倉的動靜,敵人明顯抱著同歸於盡的主意。
他也不是什么善良的人,敵人一心求死,他便成全他們,讓他們真正有來無回
「不知符將軍那邊怎么樣了」
眼瞧著敵人掀起不起波浪,豐真這才有功夫擔心真正主戰場的情況。若是符望那邊能贏,楊濤必然守不住漳州,只能帶著殘兵退出東慶,那么整個東慶便都入了自家主公口袋。若是符望敗了,楊濤也要元氣大傷。想得再美一些,若能一次性擒拿楊濤,那就更加美滋滋了。
豐真想得很美,但現實不會盡如人意,難免有偏差的地方。
符望帶兵強行登陸,身後又有戰船上的弓箭手幫著清掃敵人,很快就站穩了腳跟。
沒了顧忌,符望下令強攻。
一方士兵氣勢洶洶,戰意濃濃,另一方士氣滑落衰敗,漸漸拉開了距離。
在東南風的幫助下,火勢蔓延極快,煙焰暴漲。楊濤的水寨在齊匡統帥的水師的暴力破壞下,如摧枯拉朽般迅速崩塌。大火趁勢蔓延,燒得空氣熾熱,天地一派通紅,宛若白晝。
楊濤一連殺了數人,神情凝重得仿佛能滴出水,心下更是懊悔無比。
他也知道了,不論秋氏送來的情報是真是假,這一切都在敵人的算計之中,他們中圈套了。
為了截糧,楊濤讓顏霖和那員老將帶走不少兵力,剩下的人極難抵擋如狼似虎的敵人。
錢素在一派混亂中找到自家主公,急忙道,「主公,還請主公立刻撤離此處」
楊濤緊咬後槽牙,腮幫子都在隱隱顫抖。
「這種時候怎么能退」
話音剛落,不知哪里又竄出來幾個敵人,楊濤利索將那幾人的腦袋整個削了下來。
楊濤固執道,「不用多勸,我心里有數。」
作為主公,楊濤身邊也有一隊精銳護衛安全,不過他見前方戰事吃緊,將人都調走了。
錢素道,「主公安危最為要緊,您便是不想想自己,那也要想想主母與少主。」
楊濤道,「我已經派人去尋夫人,先送往南盛地界再做打算,可此處暫時還不能失守。」
他也不是榆木腦袋,但他真不能拋下這么多事士兵送死,自己當了懦夫。
哪怕要撤兵,他也要帶著活下來的士兵擋住敵人攻勢,且戰且退。
「我不怕死」
錢素道,「臣也不怕,但臣怕主公出事。倘若您出事了,我等奮戰又有什么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