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綠色，又濃又深，這是一個萬物肆無忌憚地瘋長的時間，烈日，陣雨，給予了最嚴酷的條件，也施舍了最大的恩賜。對於高三一屆的學生們來說，這是一個突飛猛進的時間段，一場決定大多數人命運的科考到來，進一步上升成龍，還是退一步再尋覓機會，一切，都在這根獨木橋之上。八大學府，各省學院，涌現出各式各樣的花式歡迎詞，而高中院校則已經拉上了巨型的橫幅，為學子們加油。化安一中是主考場之一，高一高二生放假兩天，而徐直和顧雨兮，此時卻已經來到了京都。他們必須在京都參與一場更為嚴格的考試。作為保薦一方，此次有盧勝安和化安市教育局長陳鏡斯陪同，在某個政策之中，此行確實作為了教育的一個試點對象。「科技進步快，如今年輕人奠基比以往要快很多，能量液，營養液，幾無後患，可以讓他們成長的更快。」「南澳，瀛國有地區施行跳級制，涌現了不少新高手，我聽聞南澳有一女子碧多環凰，年紀輕輕壓的一眾大師同階抬不起頭，比當年的拓孤鴻還要凶，東岳確實不能拖延，可做試點運行。」「確保此次考核公開，公平，公正。」「跳級制度利大於弊，必須從嚴，抓好每一個細節，防范未然。」「必須有公審團隊記錄考核。」「任何想跳級的學生必須對自己行為負全責，跳級高考不是想參加就參加，此次不中，可以下次再來，任何跳級者一次不中，免除後續跳級申請，高三正常參與高考總體分值下調二十分。」「不能讓跳級制變質，不可虛報天才學員，對於服用丹葯參加考核作弊者，剔除學籍。」基礎是否牢靠，一切有科研的檢測證明，文科掌握程度是否完整，試卷會給出正確的答案。化安市作為第一個中考改革點，整體的效果和成績應該在三年後出現，卻是不曾想如今便有學生可以激流而上。盧勝安的提請得以討論，通過，這時間並未花太長，只是短短的三天，便一錘定音，正好趕上高考時間段，這其中固然是有盧勝安一方少壯派系勢力的支持，也有某些中立者的思變。教育制度並非一成不變，很多事項都是處於慢慢的探索之中，一個決定導致的後果，要十年，甚至數十年才能看出最終的後果，任何制度都是慢慢變革而來。是沉穩可靠的打牢基礎，還是允許一些特殊的種子放飛，放飛後的效果如何，學生的個人思維，性格，與人，與社會相處的方式是否融洽，這都是上層不得不考慮的因素。成績，是其中一道大關卡，而心性，正確的社會觀念，明辨是非的能力，也納入了考核要求。作為次吃螃蟹的人員，兩人的家庭，底細，過往都被調查的清清楚楚，而這方面的經歷，亦由兩人自行答辯，與調查一方的資料核實。一個來自教育世家，宗師之女，擁有良好的環境，幾乎最為上層的教育條件，自身天資出彩，成績在一定的情理之中，而且已經完成高中兩年學業，提前一年申請跳級，可以理解。「所以，徐直同學，你憑借的是什么，只讀一年的高中便想連跳兩級，而且還是最為重要的奠基年齡階段。」徐直的家世還是非常青白的，退役軍官養子，但是從小接受的教育不過是普通教育，擁有的培養條件算不得多好，被人質疑也在情理之中。這是他們心性考核之中必須完整回答的問題，對於兩人的提問，各有不同，而提出問題者，也並非一人。普通的一個教室內，坐著十余人，或位高權重，或擁有充足的教育資歷，或者是修為大成者，亦有某些學府的校長，副校長，還有專業的攝像師。「我具備的實力，自然是最好的憑借。」對於提問者，徐直表現的不卑不亢，沉聲應答，見識過太多的場面，讓他對與場面並沒有太多緊張壓抑的心理。「既然如此，我們對你的實力提升很好奇，請問徐直同學，你家境普通，是如何在短短一年內擁有出眾的實力。」徐直的實力，對於在座的高層確實不算什么秘密，每個人手中都擁有他過往的經歷和戰績資料，這份戰績，拿的出手。問題如同盤根究底，只是這些情況大都已是明面上的資料，並不需要多少的遮遮掩掩。「第一，化安的教育改革和教育系統讓我受益，第二，我個人的人際關系讓我受益匪淺，第三，源於我自身的努力和境遇。」近一年多來，經歷的事件何其之多，也許，很多人三五年也未必像他這樣，有如此多的成長和見識，而且他的心性並非一個少年，擁有非常成熟的心態，這一路走來，有過痛楚不堪的回憶，也有歡呼雀躍的時刻，有選擇，有得失，有果斷，有猶豫，有算計，也有失策，渾如在不斷矛盾之中快成長。「你可知，在你身上，被押注的不僅僅是一份跳級考核錄取，亦有其背後的教育影響。」這位提問者眼中透出晦澀難明的神色，輕輕掃了盧勝安一眼。「我做好我能做到的事情，至於其他影響，選擇，都與考生自身有關系，而不是遷就到政策或者一個示范例子身上。」不動聲色的甩開掉這包袱，徐直又將問題推了回去，這番對話，包括一會他們要進行的考試考核，都將會成為記錄，若是有人考核成功，還會作為一份標准示范，可能應用到日後的新聞播報中，甚至於如化安中考一樣，進行試點嘗試，牽扯到的學生甚廣。如公孫度這樣的學生，本身便具備了相應的實力，文科又全然沒有問題，亦不得不在高三再苦蹲一年，再迎接高考，若是試點，這類學生必然會冒著減二十分的風險提前參加考核。沒有人可以保證跳級成功的學生有極為出色的未來，若是未來成材率偏低，很可能會影響盧勝安和陳鏡斯的政治評價，這也是徐直敘說原因在於考生自身，而非其他關聯的事物。「你可知，你們開啟了一個示范，可能會讓不少學生人心浮動。」「如果他們能更努力的學習，那是一件好事。」「有沒有考慮過你失敗的可能？」「沒有」徐直堅定的回道，這位稍微有一些刁難的提問者才止住話題。「那么，請敘說你個人理想和社會理想，我需要一個真實的答案。」一個老者頗有興趣的看著徐直，他想聽聽，這年代的新人，真正的內心世界到底是如何思考的。「正常想法，是讓自己活的更好一點，崇高點的說，是讓東岳活的更好一點，這便是我的兩份理想」徐直不假思索直接便回道，他的內心一直便是如此。「這家伙是個很接地氣的油頭，心性還算頗佳」老者稍稍思索，心中下了這個答案。他揮了揮手，這一番程序卻是走完了，對於兩位考生的心態打分，眾人並未提出什么異議，那便算是基本過關。</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