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一愣，猛然意識到自己被耍。他重重「哼」了聲，冷笑道：「不行。」

顧清眠咂嘴道：「那真是很可惜了。」

子的青芒尚籠罩周圍，形成一圈結界。那一粒還生丹又蘊含著至純至真的葯力與靈力，稍一引導，便能成丹火。

只不過，忒奢侈了。

化開還生丹來煉魂雁丹，顧清眠暗暗嘆口氣，心想還好他師傅不知道，要是知道，非打斷顧清眠的腿不可哪怕他倆這輩子壓根沒講過幾句話。

萬事具備，轉靈為火。

顧清眠面上的笑瞬間逝去，徒留肅穆。

他一手執葯引，另一手利落結印，動靜時，指尖帶出綿延幻影若霜雪，若冰凌，清寒之氣洶涌而下，丹火驟放，炸開簇簇寒梅。冷光蔓延，魔霧繚繞。雪似的妖丹從盒中飛出，上下浮沉。

魂雁丹確實容易，以顧清眠的水准，很快就能將其煉出。但縱使如此，他依舊仔細。

起火，調溫，入葯，融丹。

一氣呵成。

過了約莫一個時辰，丹成。

顧清眠看都未看一眼，只指尖一動，魂雁丹飛入玉瓶。

一點，瓶口封上。

他將玉瓶遞出。

子接過：「怎么？」

「前輩，我們得帶阿雪出去趟。扇谷凶險、丹葯先由您保管。」顧清眠看了眼慕雪，伸手探了下她靈氣：「她如今只是普通大雁。在枯葉谷挨不了多久。」

還生丹靈氣極其充裕，能讓大乘修士起死回生，但也經不起這樣消耗。現下丹已成，慕雪也已休整片刻，稍有回復，他們得盡快將她送出扇谷。

得好不容易她想活了，偏又活不成了。

顧清眠拿袖口抹兩下汗，卷起長袖。一條墨線順著他手腕，於肌膚下流淌。顧清眠指尖一劃：「出。」

墨色噴薄而出，化作一對蝶翅，棲於指尖。

「起。」

蝶翅微動，離指而起，於顧清眠眼前盤旋。

子：「……」

「你准備拿丹蝶來帶路？」

誰不知道丹蝶嬌貴，一碰輒碎。哪個丹修不是寶貝得不成，時時刻刻藏在膚下，別人看一眼都不行。

顧清眠干笑兩聲。

「貧道給藏袖子里就好。」

子只覺頭疼不已，額角隱隱作痛。

「這是最快的方法。」顧清眠笑道：「得路上多生事端。」

「丹蝶沒了，再煉就好。」

「大不了貧道以後煉個丹犬，這樣許會正常很多。」

哪正常了？

到底哪里正常了？

子活了這么久，屢屢被顧清眠驚得說不出話。

他憋了片刻，憋出兩個字：「胡鬧！」

「是是。」顧清眠沒臉沒皮：「貧道胡鬧。」

「前輩，我們快走。」

子簡直被氣得七竅生煙，直接被他拽著袖子拉了出去。

沒了程舟，路上竟很是順利。

一妖一人，帶著一只昏迷的大雁，成功尋了借口，成功出了百魂教，成功離了扇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