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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丹 行客不知名 1239 字 2021-01-28

茶盞打了出去。杯盞碎裂,茶水滾落,打濕了鞋,也濺了顧朝松的臉。

顧朝松抬眼,顧朝歌拼命向他搖頭,然而太子一字一句道:「求父皇回成命。」

「你懂什么?口口聲聲,說得輕巧。西北年年大旱,朕年年濟糧,它年年出反賊。出了一批又來一批,成日叫朕不得安寧。」皇帝臉色愈發冰冷,「年年糧食太少,朕看是恰恰相反,年年成了賊糧。」

「給朕加稅。再出反賊,便派慕軍前去,剿了西北。但凡壯丁,全去充軍。餓他個三四年,也就安分了。」

「父皇!」顧朝松五指成鉤,近乎摳進地下:「萬萬不可!」

他猛地抬頭,雙目充血:「苛政猛於虎。」

「父皇,幾年來,這一樁樁一件件,您這是官逼民反」

皇帝臉色陰沉,顧朝歌還未來得及去堵顧朝松的嘴,他已然吼了出來:「您這是要亡南顧啊!」

「放肆!」

風馳電掣間,皇帝一掌已捆去,下掌之重,幾將他整張臉打得歪過去。然而顧朝松維持著那姿勢,動也不動。

一掌落完,皇帝猛地彎下腰,臉漲得通紅,開始劇烈咳嗽。

顧朝歌連忙上前去扶皇帝,一面擋住顧朝松,腆臉笑道:「父皇,皇兄他也是憂國心切,憂您心切。」

「西北戰亂頻出,屢屢惹您生氣。皇兄這不是想找個法子安頓西北,好一解您心頭之患,叫您睡個好覺么?」

他瞧皇帝咳畢、還大喘粗氣:「父皇息怒,父皇息怒……」

顧朝歌看向顧朝松,向他使眼色,然而顧朝松也冷著臉,無動於衷,硬氣道:「兒臣無錯,錯的是父皇。」

皇帝的臉愈發鮮紅,他喘著氣,額角冷汗連連,伸手指顧朝松,反反復復道:「逆子!」

顧朝歌:「皇兄,您便認個錯,哪怕」

顧朝松打斷他,不管不顧:「兒臣心系百姓,心系南顧,何錯之有!」

「怎么!」皇帝,「朕就不心系百姓了?」

顧朝松氣極反笑:「父皇,您睜眼看一看這南顧。千瘡百孔,可是您心系百姓的後果?」

顧朝歌扭頭:「愣著作甚,去叫太醫!」

他聲音極高,生生壓過顧朝松的話。一旁原跪著個奉茶剪燈的宮人,此刻嚇得一跳,連聲「是是」。

他說罷要跑,被顧朝歌一把拽住:「今日話。」

不該說的別說。

宮人是個識趣的,忙不迭點頭,忙不迭出門。

顧朝歌上前,一下下撫皇帝的背:「父皇消氣,消氣。」

未己,御醫來了。皇帝已雙頰通紅近紫,一陣一陣地喘氣。御醫悉悉索索跪下,給他診脈。

一旁顧朝歌拉了顧朝松出去。太子原跪在地上不肯起,偏他夜以繼日地為西北奔波,人本就強撐著吊了口氣。被硬拽了起來。

顧朝歌扶他走了兩步,他便腿一軟,靠在顧朝歌肩膀。

「皇兄您又是何苦?」

顧朝歌嘆氣,帶著他出了屋,耳語道:「近幾年,您每前來,必與父皇相爭。」

「父皇脾氣您就忍忍,多退幾步。我也不能次次聽聞消息,及時助您」

「我能得你助。」顧朝松打斷他,「那西北呢?西北能得誰助?西北的百姓,又能得誰助?」

他雙唇干裂,額頭竟已生紋:「父皇、父皇這是胡來。」

顧朝歌皺眉:「皇兄,父皇是脾氣壞了些。但您也不能這么說啊。」

顧朝松怔愣片刻,繼而他低聲道:「這不對。」

「這不對。」

「窮兵黷武,苛政橫行,這不對啊。」顧朝松低低幾聲,復又看顧朝歌。他雙目放空,卻焦慮道:「朝歌,父皇最疼你,你與他說。你與他說」